正文 第40章 握手之後的永恒(4)(1 / 3)

“可能,”瑪麗的回答是肯定的,“不是也許,而是可能。”

“上帝保佑您,瑪麗!”柯爾比護士高興得像孩子似的,“我知道你能辦得到。”

當伊麗莎白去接受每天的治療時,柯爾比護士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弗雷迪和孩子們,弗雷迪詢問:“這人是誰?是叔叔還是阿姨?怎麼會叫瑪麗·約瑟芬呢?”

“弗雷迪,她是一個修女,在倫敦最好的音樂學校當老師,她準備來訓練你們唱歌——一切免費。”

“太好啦!”赫米爾尖叫著,“我們一定會唱得挺棒的。”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下來,在瑪麗·約瑟芬修女嫻熟的指導下,孩子們每天練習唱歌,當然是在伊麗莎白接受治療的時候。當其他孩子全都安排在各自唱歌的位置上時,瑪麗注意到動過手術、再也不能使用聲帶的約瑟夫總是神色悲傷地望著她,這令她十分心酸。終於有一天,瑪麗說:“約瑟夫,你過來,坐在我的身邊,我彈鋼琴,你翻樂譜,好嗎?”一陣近乎驚愕的沉默之後,約瑟夫的兩眼炯炯發光,隨即喜悅的淚水奪眶而出。他迅速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修女阿姨,我不識譜的。”瑪麗低下頭微笑地看著這個失望的小男孩兒,向他保證:“約瑟夫,不要擔心,你一定能識譜的。”

真是不可思議,僅僅三周時間,瑪麗修女和柯爾比護士就把7個快要死去的孩子組成了一個優秀的合唱隊,盡管他們中沒有一個具有出色的音樂才能,就連那個既不能唱歌也不能說話的小男孩兒也變成了一個信心十足的翻樂譜者。

同樣出色的是,這個秘密的保守也十分成功。在伊麗莎白生日的這天下午,當她被領進醫院的小教堂裏,坐在一個“寶座”(一輛手搖車)上,她的驚奇顯而易見。激動使她蒼白、漂亮的麵龐漲得緋紅,她身體前傾,一動不動,聚精會神地聽著。

盡管所有的聽眾——伊麗莎白、10位父母和3位護士——坐在離舞台僅3米的地方,我們仍然難以清楚地看見每個孩子的麵孔,因為淚水模糊了我們的眼睛。但是,我們仍能毫不費力地聽見他們的歌唱。在演出開始前,瑪麗告訴孩子們:“你們知道,伊麗莎白的聽力已經是非常非常的微弱,因此,你們必須盡力大聲地唱。”

音樂會獲得成功。伊麗莎白欣喜若狂,一陣濃濃的、嬌媚的紅暈在她蒼白的臉上閃閃發光,眼裏閃耀出奇異的光彩。她大聲說,這是她最最快樂、最最快樂的生日!合唱隊員們十分自豪地歡呼起來,樂得又蹦又跳;約瑟夫眉飛色舞,喜悅異常。我想。這時候,我們這些大人們流的眼淚更多。

如今,幼稚的歌喉已經靜默多年,合唱隊的成員正在地下安睡長眠,但是我敢保證,那個已經結婚、有了一個金發碧眼女兒的伊麗莎白,在她記憶的耳朵裏,仍然能夠聽見那幼稚的聲音、歡樂的聲音、生命的聲音、給人以力量的聲音,因為那是她曾經聽過的最美的聲音。

這些小病人,除10歲的伊麗莎白,全是白血病的犧牲品,他們活不了多久了。伊麗莎白天真可愛,有一雙藍色的大眼睛,一頭閃閃發光的金發,人們都很喜歡她,同時,又對她滿懷真摯的同情:原來伊麗莎白的耳朵後麵做了一次複雜的手術,再過大約一個月,聽力就會完全消失,再也聽不見聲音。

湖畔夜飲

◆文/佚名

前天晚上,四位來西湖遊春的朋友,在我的湖畔小屋裏飲酒。酒闌人散,皓月當空,湖水如鏡,花影滿堤。我送客出門,舍不得這湖上的春月,也向湖畔散步去了。柳蔭下一條石凳,空著等我去坐。我就坐了,想起小時在學校裏唱的春月歌:“春夜有明月,都作歡喜相。每當燈火中,團團青輝上。人月交相慶,花月並生光。有酒不得飲,舉杯獻高堂。”覺得這歌詞,溫柔敦厚,可愛得很!又念現在的小學生,唱的歌粗淺俚鄙,沒有福分唱這樣的好歌,可惜得很!回味那歌的最後兩句,覺得我高堂俱亡,雖有美酒,無處可獻,又感傷得很!三個“得很”,逼得我立起身來,緩步回家。不然,恐怕把老淚掉在湖堤上,要被月魄花靈所笑了。

回進家門,家中人說,我送客出門之後,有一上海客人來訪,其人名叫CT,住在葛嶺飯店。家中人告訴他,我在湖畔看月,他就向湖畔去找我了。這是半小時以前的事。此刻時鍾已指十時半。我想,CT找我不到,一定已經回旅館去歇息了。當夜我就不去找他,自管睡覺了。第二天早晨,我到葛嶺飯店去找他,他已經出門,茶役正在打掃他的房間。我留了一張名片,請他正午或晚上來我家共飲。正午,他沒有來。晚上,他又沒有來。料想他這上海人難得到杭州來,一見西湖,就整日尋花問柳,不回旅館,沒有看見我留在旅館裏的名片。我就獨酌,照例飲盡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