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道:“才鴻哥遣了丫鬟來說說今日身上不爽,不能過來了。”
探春一聽這話,又和剛才趙姨娘所講的前後一比照,心想,是了。他見我在這裏自然要避著嫌疑,自然是不好出現的。探春明白後,不似剛才那番苦惱,忙道:“那該遣人去問候問候,看需要什麼不需要?”
寶玉笑道:“這個我也早就料著了,遣了人去。回來都說沒什麼大礙,在屋裏睡覺休養。”
探春才又放下心來。這裏做完詩後又到賈母跟前。那李氏拉著探春的手極細誇了一回,弄得探春很不好意思。當時也並不見曹慕鴻的影子,探春看此情形,心中就更見堅定了幾分。
晚上回到秋爽齋的時候侍書過來笑道:“看來姨奶奶那話不是完全沒有來由。果然這樣也不負姑娘素日的遠大誌向了。”
探春啐道:“又與你這小蹄子何甘?”
侍書點頭道:“這樣難道不好麼,遂了姑娘的心願。就是我們看著也喜歡,別人不知道姑娘的心事。我可都知道的,想來我們姑娘是有造化的,那天上的月老早就將這門姻緣在見麵之初就定下了。“
探春羞得滿臉通紅,罵道:“越發說得厲害了,真不知道你隨了誰。”
等躺到床上的時候探春心想,看來是不錯的。若真成其一段好姻緣,也將素日裏那些的不得誌都抵過去了。又想到曹慕鴻那一番人才自然是沒得挑,且知書識禮,心中不免有幾分感激長輩替她做了主。隻是日後麵對曹慕鴻不免有些尷尬,又恐園中姐妹嘲笑。如此輾轉反側,更深才睡。
李氏此番上京不過與京中原幾家親近好友走動走動,兼祝王夫人的生日。等王夫人的生日一過,李氏便要告辭回南京。
賈母苦留了一番,李氏笑道:“論說親戚一場原該多走動走動。可兩地離得又遠,我又來了這些時候,打擾久了,該回去了。我們家裏也一個大攤子,老太太是知道的,就我那寡媳在家維持,實在難為他了。還有頫兒的訂婚一事。多少事要忙,實在不敢再留了。下次定要多住上一段日子。”
賈母聽得此說隻好作罷,又好說歹說要留下慕鴻在跟前。李氏問過慕鴻的意思,慕鴻也願意留下,李氏也就應了。
李氏臨走的時候王夫人又細細的說了一番話,兩人達成了共識。李氏又將一支簪子送給了探春。
出發前的一晚,李氏將慕鴻叫到房裏,囑咐道:“你在這裏好好的,別惹什麼事。至於婚姻一事必是等你大哥完婚後,才能考慮到你。雖然沒有舉行過禮,也算是口頭答應了,我知道你向來在閨閣中是不忌諱的,但也要注意。早些回去,別讓你們家太太擔心。”
慕鴻想了想便說:“大伯母說的話侄兒都記著了。隻是這事侄兒認為還有商榷的地方。侄兒回去定會向家裏的太太解釋清楚,還請大伯母不要為了這件事操心了。”
李氏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個倔脾氣的,得了,先這樣吧。”
慕鴻道:“侄兒倒想在京裏多留一段時間,出門前大哥又交代過。再說侄兒是自由慣了的,不想被那些瑣事給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