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幫著母親收拾殘席,想到父親剛才的仗義便道:“爹既然有這樣一排你慈善的心腸,為什麼就不能答應女兒將林姑娘接出來同住呢?”
“你又來了,暫不要在我跟前提這事。”魏常說了一句就回房了。
這裏魏媽問著女兒:“你還想這事呢?”
紫鵑道:“怎能不想呢。眼看著寶玉和林姑娘也都大了,我愁了這些年了,又想到她那身子終究是不結實的,我和她又好了一場,雖然名義上我是她的丫鬟,可她卻從來沒用下人的眼光來看過我。這賈府以後還得有幾件天大的事了,可都是滅頂之災,她怎麼撐得下去。再者府裏一直都在傳金玉一事,這是她心裏的疙瘩,又沒個人給她開導,我慮了這些年,想著她如花的年齡,不該卷進賈府裏的風波。她太脆弱了,根本就接受不了那些打擊。”
“什麼滅頂之災,可別亂說。要讓人聽見還以為你再詛咒別人。人家國公府裏的小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操心了。”魏媽連聲製住了她。
紫鵑歎息道:“媽,有些事你不懂,不是女兒在這裏胡說,也不是妖言惑眾。如今我人雖然在外麵可心係著瀟湘館。”
“既然這樣當初說送你進去,你怎麼又不答應呢?”
“媽!難道這一兩年了媽就從來懂過女兒嗎?”紫鵑喊道。
沒想到在等待中卻迎來了入冬裏的第一場雪。在這個時代四季分明,隻要節氣到了總會下幾場雪,或大或小從。可今年的冬天卻比往年都要寒冷,雪也來得早。母親受了風寒,家裏從上個月起湯藥就沒斷過。
紫鵑要照顧母親又要管店鋪裏的收入支出,日子過得還算充實。一晃眼看已要到臘月了。這些天她變得沉穩了不少,也不任意與人玩笑。隻安安靜靜的幹活。活幹完的時候就一人呆呆的坐在那裏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魏常看著這樣的女兒卻是難過的,他知道女兒內心的痛苦,可做父親的也沒有法子。
魏常過來說道:“這時候你坐著也沒事,也怪冷的。不如拿了笤帚去掃掃屋前的雪吧。省得大家一腳踏進來都是泥印兒。
紫鵑答應了一聲,拿了笤帚就出去掃雪。街道上都是些掃雪的人,時不時還過去一輛車轎,或是驢子馬匹。掃到一半的時候天空又開始飄雪了。紫鵑抬頭就見那些形狀多樣的雪花迎風飄揚,像是暮春裏飛揚的柳絮一般。
外麵的溫度實在有些低,紫鵑心想該早些打掃了好回屋去。
這時候過來一輛翠幄的轎子,走到自家店鋪前就停了下來。紫鵑心想應該是來買藥的人,因此也沒抬眼打量。不過略讓了讓身子,繼續掃雪。哪知從轎子裏下來一位貴婦。穿著紫貂袍子,大毛的灰鼠坎肩,戴著風雪帽。才下轎還不適應這冰冷的空氣,身上打了一個哆嗦。
紫鵑見她氣勢不凡,不禁打量了兩眼。打量後的結果讓紫鵑震驚了,忙上前請貴婦進屋。魏常見有客人來,且是這樣的衣飾不凡正掂量身份忙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