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仿佛事不關己,一點表情也沒有。
雍正笑道:“果真如此的話我還抓你來做什麼。你俗姓不姓張,而姓朱。乃前朝的餘孽,留著實在是禍害,朕也是不得已為之,之所以走了這一步棋,怪不得你,隻怪你祖父乃朱三太子。如今你是他唯一尚存的血脈。”
妙玉隻略停頓了一下,目光又沉了下去,仿佛那個故事與她無關。她是誰,不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雍正繼續笑道:“朕真怕哪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跑出去興風作浪,將你拿了來朕也放心。你是朕手中的一顆棋子,行蹤進退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怎樣?你要朕怎麼選擇,是封你公主的名號,告之天下,讓你還俗;還是削發繼續做你的尼姑?”
妙玉說道:“苟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雍正道:“朕是憐惜你曾經也是千金之軀。當初你家人將你托付給張家喂養也希望能夠延續朱家的血脈。可沒讓你輕生。還有你知道你那師父是誰嗎?”
妙玉看了雍正一眼,雍正道:“她也清楚你的身世,因為她曾經是你生母跟前的侍女,不,其實她就是生你養你的母親。”
妙玉身子一顫,本來她告誡自己不要聽任何的話,沒想到這最後一句還是刺痛了她的心。妙玉的手已經麻木了,那顆珠子在手中再也數不過去。她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接著又睜開,眼前這個恍惚的世界,在此刻究竟還有多少活下去的意義。或許這些年的潛心修養她一切都可以不在乎,隻是這輩子唯一給過她溫暖的師父,或許該是母親,最後是因為她的緣故而離開了這個世界。
雍正見妙玉終於有了反映,說道:“朕不是真的想要你的性命。朕登基沒多久已經殺了太多的人,可朕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朕還可以給你指一條路。那就是充當朕的後宮吧,朕可以給你妃子的封號,永世留在宮裏,當朕的女人。”
妙玉抬眼望著雍正,或許她的眼神裏有困惑,無奈甚至還有悲憤。或許天生的自豪和驕傲,讓她不畏懼於一切。妙玉勇敢的站了起來,隻對雍正說了一句:“讓我自己選擇吧。”
說完轉身一頭撞向了柱子,手中的念珠也散落開來,滾入了屋子的每個角落。上麵染上了她的鮮血。
雍正震驚之餘等他來到妙玉跟前的時候妙玉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一縷香魂隨風散去,好一個清白潔淨的女兒,怎奈命運如此多舛。地上的血跡已經染濕了雍正那襲金燦燦,無比精美的龍袍。眼看著鮮活的生命瞬間消失,就算他是九五之尊也奈何不得。雍正屈了一膝,默念著佛號,為妙玉送最後一程。
等雍正出來的時候隻有貼身的太監還站在廊下靜靜等候。雍正道:“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一個字。”
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看了漱芳齋最後一眼,對身邊的太監說:“給她一個公主的名號吧。葬在西城外的白雲庵後麵的山上去。不要讓禮部插手進來,你帶著幾個太監抬了棺材進來,從後門出去吧。石碑上隻刻公主的名號,不要刻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