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家還住著一座大宅院。通往閣樓的地方架著一架小木梯。每次打了弟後,我便衝向木梯,迅速爬上小閣樓,再轉身將木梯提起來。弟站在下麵夠不著,幹著急。
“來呀,有本事就上來呀,來打我呀!”
我得意地衝著弟嬉皮笑臉,還故意將小木梯一晃一晃。
“跳上來啊,誰叫你這麼矮,長大了肯定老婆都娶不到,看你當和尚去……”
弟氣得滿臉通紅,瞪大兩眼氣怒地望著我。在他心目中,娶不到老婆是最丟人的,我偏用這一點氣他。
媽總是罵我:“你看你,哪有一點做姐的樣子?”
“我也是人,我為什麼要有做姐的樣子?”我憤憤不平朝媽大嚷,隨即瞪著眼睛看弟。弟也不甘示弱,使勁瞪我,姐弟像兩隻鬥架的公雞。
小學3年級時,我和弟分在一個班。有一次,班上一位高個子同學要弟叫他姐夫。矮小的弟衝上去,對著高個子玩命地拳打腳踢。我怕弟吃虧,趕緊去叫老師。
當老師將騎在弟身上的高個子拉開時,弟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就你這狗樣,也想配得上我姐!”
盡管那時還很小,但是弟弟似乎明白了什麼是好話什麼是壞話,從來都不許別人說有傷害於我的話。
班主任私下對媽說:“你兒最護他姐。”真的,平時在家,我們打架臉紅脖子粗,但到了外麵,弟從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
木梯上的那一幕依然隔三差五地上演,從來沒有變過。不管弟是求、是罵,我都從未將木梯放下過。這樣打打鬧鬧,一晃就是十來年。
弟考上市立中專,正臨近畢業。而我也如願考上夢想中的省重點學院。走的那天,弟大攬大包幫我提著行李走在前頭。我忽然發覺當年那個和我打架的矮小子長大了,不知何時已高出了我許多。那頭黃黃的短發已變得濃密而又烏亮。這就是當年那個站在木梯下跳著腳和我罵架的小男孩兒嗎?
車要開了,弟從窗口邊遞行李邊笑著叮囑:“姐,好好讀書,我領了工資資助你。”我的鼻子有點酸,望著弟用力點頭。
弟畢業後,分在機關工作,離家不遠。我常笑弟沒有出息,既不想考大學,也不知道出去闖闖。要是我畢業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回那麼偏遠的小城。弟隻笑笑,從不反駁我。一年裏,我們見麵的機會很少,說話都沒有時間,哪還有時間拌嘴。
弟帶我去外麵玩,擠車買票都是弟打衝鋒,我隻管空著雙手跟在後麵。
我真想上大學,可我要供我姐讀書,我姐很有才氣,將來會有出息的。我也想去深圳聞聞,可我不放心爸媽,父母養大我們不容易。
遠在深圳的舅舅來給爸媽拜年。弟對舅說:“我真想上大學,可我要供我姐讀書,我姐很有才氣,將來會有出息的。我也想去深圳闖闖,可我不放心爸媽,父母養大我們不容易。”
我躺在隔壁看書,聽到弟的話愣住了,既而淚水順著臉頰簌簌流下。
接到弟的彙款單,我跑到足球場大哭了一場,然後拔響弟的電話。
“姐,天冷了,你自己去買件厚點的衣服穿吧。”
弟的聲音很近,仿佛隻隔著一層窗紙,淚再次湧出我的眼眶。
真希望時光能倒回從前,我一定會放下小木梯……長嫂如母
◆文/佚名
大寶跟小根是同一天出生的,大寶是叔叔,小根是大寶的侄子。大寶娘生下大寶的那年已45歲了,小根娘生小根的那年才25歲。先是婆婆肚子疼,被村裏人急忙用拖拉機送到鄉衛生院。想不到拖拉機剛回到村裏一會兒,兒媳婦又肚子疼了起來,於是村裏的拖拉機又連忙將兒媳婦送到了鄉衛生院。傍晚時辰,大寶娘生下了大寶,小根娘生下了小根。婆媳倆同一天同時生養孩子,這在全鄉還是第一次,讓鄉裏人覺得很有意思,也不可思議,很快就成了鄉裏的一大新聞。
大寶娘生下大寶後,由於年老奶水不足,大寶經常餓得哇哇地叫。小根娘正值年輕力壯的年齡,奶水十分充足,於是大寶就經常吃嫂子的奶。大寶從小就“嫌貧愛富”,“有奶便是娘”,自從吃了嫂子的奶後,就再也不肯吃自己娘的奶了。
大寶不但吃嫂子的奶,還整天要嫂子抱他,晚上還要跟嫂子睡在一起。他從小就把嫂子誤當做是自己的娘了。嫂子沒有法,大寶是一個遺腹子,從小就沒有了爹,隻能把自己的兒子小根扔到一邊,抱小叔子。這一抱,這一睡,一直到小叔子大寶長到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