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親母親在河邊哭天喊地,但一切都晚了。孩子打撈上來,發現他緊緊地抓著同學的手。他的父親用了很大的勁兒也無法將他們分開。記者來了,注意到了這個情節,他判定孩子是救同學才死的,因為他拉著同學的手。
這是一件十分感人的事,報紙第二天就刊出了這則新聞。在很短的時間內,全縣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可敬的小男孩兒的名字。不久,學校授予他“優秀少先隊員”的稱號。許多人自發地到男孩兒的家中慰問,他們送去了自己的心意。還有那位同學的父母,更是在男孩兒的父母麵前痛哭,他們說自己的孩子對不起男孩兒,更對不起他的父母。同樣是父母,他們除了承受喪子之痛,又要承受良心上的不安。
這一切,對於男孩兒的父親來說,是一種安慰。但是,他卻時刻在懷疑,他認為孩子不會去救人,因為,孩子從小就很怕水,也不會遊泳。他不會冒險跳入河中救同學。他想知道孩子是如何死的。帶著疑問,他一次次走訪河邊的住戶,詢問是否有人目擊,終於有人告訴他,有一個采桑的婦女可能知道。
他找到了那個婦女。婦女回憶說,那天她在摘桑葉,看到兩個孩子在采桑葚,河邊有一株野桑樹上結滿了果實,我她到一個孩子欠身摘河麵上的桑葚,另一個孩子用手拉著他。過了一會兒,她發現兩個孩子不見了,她以為他們離去了。
男孩兒的父親在河邊找到了那株桑樹,果然桑樹上結滿了果實,在樹幹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斷枝痕跡。
男孩兒的父親什麼都明白了:他的孩子並沒有在水中救同學,而是一起掉下去的。他先到男孩兒的同學家裏,向他的父母說明真相。然後又到報社說他們的報道錯了。這種做法遇到了種種阻力,包括他們的親屬。
但是,他固執地一次又一次往報社和學校跑,請求公布孩子溺水的真相。他說,他不想讓孩子在九泉之下有愧。
他的努力終於實現了,有關部門對此進行了更正。
現在,全縣的人都知道這樣一個可敬的父親,他用自己的方式,用一顆晶瑩剔透的心靈告訴我們怎樣去愛孩子,即使他們永遠不再回來。
對於自己的孩子,無愧於心比虛假的榮譽更為重要。
愛在鼾聲中
◆文/張翔
他在城市中經過幾年的摸爬滾打,終於在城裏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娶了一個賢惠的妻子,平淡幸福地過著日子。
過年的時候,他從鄉下接來父親與妹妹來城裏過節。
房間顯然是不足的,於是,他決定與父親共睡一張床,而讓妹妹與妻子同睡。
晚上,父子倆長談之後,他們上床睡覺。
他沒有馬上睡去,而是強打精神,一直堅持到深夜,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確認父親已經睡去之後,才沉沉睡去。因為他睡覺時總是鼾聲如雷,為此妻子曾屢屢抱怨過,而他同樣怕吵著父親不能入睡。
第二天早晨,父親早早地起了床,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妻子很懂事,問父親是否睡好,父親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想這也不枉他一片苦心了。
早飯後,他們一起出去,父親說不想出去,留在了家中。
才走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帶辦公室的鑰匙,他折回了家中,他一進門就聽到客廳傳來的巨大鼾聲。他看到沙發中沉睡的蒼老的父親,他突然記起母親生前也曾像妻子一樣,常常抱怨父親的鼾聲,吵得她每晚都無法入睡的嘮叨……原來昨夜真正無眠的不是他,而是他親愛的父親!他的眼睛忽地被淚水模糊了……原諒我17歲才讀懂你
◆文/佚名
九歲的時候,媽媽離開了我和爸爸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我一點兒都不恨她,真的。我和媽媽一樣,從來都沒喜歡過這個天天出現在我的視線裏、讓我叫他爸爸的男人。
媽媽原先是準備帶我一塊兒走的,但據說爸爸當時說什麼也不肯,最後拿出了“跟著他留在廣州有利於我讀書”的“撒手鐧”,從媽媽手裏贏得了我。我有些恨自己幹嗎非得讀書,在我年幼無知的眼裏,跟著溫柔體貼的媽媽一定比跟著這個蒼老木訥的父親強。
父親還能為我做些什麼?父親是廣州城一個最不起眼的電機廠裏的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人,幹了十幾年仍是每天拖著一身油汙回家。小的時候我常想,媽媽一定是聞不慣那些油汙味才離開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