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他們各自拿了一壺酒蹲在門前,楊士輝喝了口酒說:“想不到,瘋瘋癲癲的日子一眨眼就溜走了。我們幾個裏,就剩下青荷還沒有成家了。”

“是啊!時間飛快,當初,我們哪一個不是說要立誌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最後,落葉歸根,又回到生我養我的地方。其實,偶爾想想,看透了外頭的爾虞我詐,待在這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做個普通的鄉野村夫,也算是愜意的生活。”短暫的沉默,楊士輝擔憂地說:“阿秋,你的媳婦可得好好留意著,畢竟跟男人跑過,別到老養了野男人的種都不知道呢?”趙秋一邊搖著酒,一邊苦笑。

夜色微涼,皎潔的月光晃動平靜的湖水,昆蟲不停地鳴叫,人們漸入夢鄉,但新房裏又是另一番光景。

沈初禮坐在床頭像刺蝟一樣警惕著不遠處剝花生的人,每打開一粒花生,她的心裏就涼一截。她害怕,是不是那花生剝完了後,她就是那最後的花生,然後被他啃的渣渣都不剩,洞房花燭夜,怎麼能不防!

他的膚色不算黝黑,油燈光線下她隻能勉強區分他那高鼻梁,和明亮的眼睛。而臉下,他的身材較健碩,裸露的手臂一看就知道力氣不小,若是她反抗和他圓房,那強而有力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完全就跟捏死螞蟻那樣容易。剛想到這裏,趙秋放下籃子往外走去,沈初禮嚇得往內縮。

趙秋覺得,她好像很怕她他,嗤,今天打臉的時候膽子又那麼肥!沒辦法,誰讓他老牛吃嫩草呢?年齡差距擺在那兒,不跟小姑娘計較。

“我要出去一小會兒,你可亂跑,晚上村外可不是那麼安全的。要麼是豺狼,要麼就是色狼!”他每晚都要到庭院的空地上查看晾著的草藥,春季又是個多雨的季節,不及時收拾好草藥,那他幾個月的辛苦就白費了。

沈初禮沉默代表默許,她一直望著窗花,自言自語“大哥,初禮好害怕,你可不可以來救我。”她不僅累,肚子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下,她還是忍不住哭了,見小瘸子沒回來,她大膽地將目光望向剝好的花生。

“與其餓死,我寧肯吃了再上路!”她立刻跑過去半跪著抓起花生塞入口中,雖然有些異味,但能填飽肚子就行了。“沒我的允許,誰讓你打他主意了,還不快吐出來!”初禮哪裏會聽他的,反正都下肚了。她唯唯諾諾地低語:“我餓的不行了,你要是心疼,以後我還你就是了。”

他無奈,“肚子餓幹嘛不早說,等著!”初禮愣是坐在了原地,轉而又看見他冒出了個腦袋,“你別吃那些花生了,那些發黴的要水洗煮了才能吃。”

人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對香味特別靈敏。她聞到香味陣陣傳來,早已迫不及待地目睹美味的風采。廚房裏小瘸子走來走去,初禮平時在家的時候,沒見過大哥進廚房。他一直教導她,男兒應專注於朝堂,煮飯做菜這些小事就該讓女人來操心。

她靠到灶台旁打量他,“你會煮東西,真是特別。”趙秋把麵條倒進放了炒過的肉沫碗裏,“隻能這麼湊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