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管家,你們可不是想在這裏打架吧?小店店小本錢少,可禁不起你們一頓乒乒乓乓呀。你們這可是為了什麼?在下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可從來沒有看見過,不但青龍幫的大哥來了,六扇門的弟兄來了,連丐幫的朋友們也來了。南京城裏的英雄怕沒有來了一半?你們可不是要互相打架吧?大家都是本地人,何苦呢?我看不如大家和好了吧?實在要打架,也請你們到城外找個空地方,舒舒服服大打一架,總比在小店裏打架要好吧?”胖掌櫃低聲對楊儀凱說著話。他還以為是青龍幫要和六扇門打架呢,好話一連串。
“南京城裏的英雄,不是來了一半,是馬上都要到齊了。”楊儀凱微微冷笑,哼了一聲。
“這、這……”胖掌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心想,你們難道要造反?
“你放心,我們不是來打架的。青龍幫和六扇門,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至於丐幫的朋友們,我楊某人和他們的向舵主也是有交情的。你放心!大家都是南京人,鄉裏鄉親的,怎麼會在自己的地頭——這南京城裏打架鬧事?沒事的。”楊儀凱拍拍胖掌櫃的肩膀。
正在說著話,隻見門外大踏步地走進來了一個高大威猛的老人。這個老者身高八尺有餘、九尺不到,五十多歲,滿麵紅光,二個太陽穴高高鼓起,手上捏著二顆大鐵蛋,嗆啷啷、嗆啷啷地走進來。南京城裏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他就是性如烈火、武藝高強的南京一霸——霹靂掌歐陽威猛。他進來之後,就在店堂中央一站,威風凜凜,威猛的雙眼四周一掃,狠狠地哼了一聲。他的身後,跟著幾個身手不凡的弟子,身著勁裝,手拿兵器。
看到他進來,悅來客棧的胖掌櫃就知道要遭殃了。
歐陽威猛之所以威猛,就是因為他實在太喜歡打架了。歐陽威猛的威名就是打架打出來的。性如烈火,一點就著,這是江南武林送給他的評價。他的綽號就叫“霹靂威猛”。現在,他看到這個少女竟然對四周發生的事視若無睹,還在一個人旁若無事地喝酒,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想動手。
可是今天,歐陽威猛還沒有開口,他的身後就有一個人竄了出來,口中喝道:“看劍!”人隨聲到,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
這個人正是自命大俠的張開口,南京城裏的第一號紈絝子弟。
“你?”歐陽威猛又驚有怒,在南京城裏有人居然敢搶在他的麵前動手打架,這就太不給自己麵子了,何況這個張開口還是一個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的家夥?被這樣的人奪了麵子,像什麼話!於是暴雷也似地大喝一聲:“退下!”他想把張開口拉下來,伸手一撈,卻沒有抓到張開口的衣角。這個張開口武功雖然不怎麼樣,這一步卻竄得很快。很快。完全出乎歐陽威猛的意料。
張開口一劍砍去,就發現了麵前的這個少女其實不是昨晚遇見的那個少女。不過這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劍直指那少女的咽喉,一舉成功,得意非凡,那架式倒是挺優美的。
“張大俠,你要殺我嗎?”那紅衣少女冷靜地看著他。她坐著動也沒有動,好象根本就沒有看到張開口的劍尖就在她的喉嚨口晃動。
一聲“大俠”,叫得張開口渾身骨頭也酥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這……”
“把她拿下了!”歐陽威猛一聲斷喝。他正在惱怒這個紈絝大俠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可一眼看到張開口的用劍製住了那紅衣少女,一驚之餘,顧不上多想,喝道。以他的身份,當然不能和張開口搶功勞,隻能命令張開口下手。
那紅衣少女神情不變,冷冷問道:“張大俠,你要抓我嗎?”
“這、這……”張開口還是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辦才好,扭頭對歐陽威猛說,“歐陽掌門,她,她可不是昨夜的那個飛天!”
“你怎麼知道?”歐陽威猛對張開口不把他的話當話甚是氣憤,再次回頭喝道,“把她拿了!”他想憑你也配和我講斤鬥?如果不是因為張家在南京城裏有點勢力,早你也給廢了。
聽張開口這麼一叫,坐在一邊的楊儀凱也發覺了這個少女不是當初打了他一馬鞭的少女,眼前的這個少女身材也好象比昨晚的黑影要高一些。正在猶豫要怎麼辦時,卻聽到了那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問張開口。
“張大俠,你真的要抓我嗎?”那紅衣少女神情仍然不變,依然是這麼一句話。
抓還是不抓?這可真讓人難辦,張開口想了想,說:“得罪了。”回頭也是一聲斷喝,“把她拿下了。”張開口自命為大俠,武功雖然不高,氣派排場卻一點也不輸給真正的大俠,當然不會自己動手去抓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何況已經知道這個姑娘不是昨晚的飛賊。
站在一邊的六扇門的公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有機可乘,紛紛圍了上來:“歐陽掌門,張大俠,不勞你們分神,讓我們來。”賊遢兮兮地七手八腳一齊伸了過來,想乘機揩揩油。
忽聽一聲嬌叱:“爾敢!”如一道閃電,那紅衣少女端坐不動,隻是馬鞭一揮,那些公人就紛紛倒下了。張開口見身邊的公人一齊倒下,吃了一驚,扭回頭來,見那紅衣少女馬揮舞起馬鞭,慌忙之中想舉劍抵擋,揮手之機,才發覺自己手上的劍卻不見了,正在奇怪,忽然感到手腕上火辣辣地痛,低頭一看,這才明白自己手上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紅衣少女馬打掉了。“啊唷唷,我的媽啊。!”看到鞭痕,張開口叫媽不迭,雙腳跳。
歐陽威猛頓時大驚。那少女出手之快,實為自己生平所僅見。剛才她馬鞭一揮,圍在她身邊的公人立時倒下,可見她不但出手快,手上的功夫也出神入化了。自己一時疏忽,竟沒有看清那少女的鞭法出自何門何派,是何招數。
“好你個飛賊!竟敢到我們南京城裏來撒野了!你還敢拒捕!”歐陽威猛一聲斷喝,緩步走了上前。他運氣於胸,高大的身材愈見威猛,氣勢端的非凡。
“這位大概是歐陽莊主了?”那少女盈盈笑言,好象根本沒有看到眼前的危機。
“你這飛賊,既然知道我霹靂掌的厲害,為什麼還不乖乖地縮手就擒?我看你年紀還輕,又是個女的,老夫何等身份?我也不來為難你,隻要你自己乖乖地去衙門裏走一趟。”歐陽威猛雖然暴怒,卻沒有忘了自己武林前輩的身份。同時也對那少女的出手之快暗暗忌諱。
“誰告訴歐陽莊主小女子就是飛賊了?”那紅衣少女反問。
“這難道還用問?”
“難道你沒有聽到,剛才這位張開口大俠說我不是昨晚他所見到的人?”
“他說的話怎麼能夠當真!”歐陽威猛本來就看不起張開口這樣的紈絝子弟,再加上剛才張開口搶在他麵前出手,更是心中惱怒,惡狠狠地說,“我說你是,你不是也是了!我說你不是,你是也不是了!老夫橫行江南幾十年,難道還會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的話不成?你要分辨,自然會有你分辨的時候!現在你還要和我強詞奪理?是與不是,我們終會搞清楚。如果你不是的話,也不用害怕。以老夫在江湖上的身份,是不會為難你一個女孩子的。”
“連我是不是飛賊也沒有搞清,你們就想抓人了?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你們憑著自己的一點武功,就可以沒有王法了嗎?”那紅衣少女據理力爭。
“道理?王法?哼哼!你可知道,江湖之上,老夫和誰講過理來?”歐陽威猛雙眼精光大盛,“老夫的話就是道理!老夫的話就是王法!”
“如歐陽莊主所說,江湖之上,原來沒有道理可以講?誰強誰就是王法了?”
歐陽威猛冷冷一笑:“如果你能從我的手掌之下逃得出去,那今天就是你有道理了!如果你今天逃不出去的話,嘿嘿,那就多說也無益了。”歐陽威猛一向蠻橫慣了,今天被一個疑是飛賊的少女當眾質問,麵子上下不來了,越說態度越蠻橫。“老夫的霹靂掌就是你的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