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的,我就不信你醒不過來。”肖可軍抓住我腿上的一根汗毛咬著牙猛的一拽。
“啊”我尖叫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慌失措的迅速翻了個側身,“撲通”一下子從兩米高的床鋪上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草坪怎麼會如此的堅硬了?
“思旋,救我呀!救我呀!”在我落地的一瞬間,身體墜落在半空中時,我拚命的呼喊著。
“哈哈!”宿舍裏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笑什麼笑嗎?我摔下來又不是首例。”我腦海裏感覺一陣的莫名其妙,怎麼就摔下來了?
宿舍裏又是一陣驚人的哄堂大笑。
我的左太陽穴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右手的兩個手指頭有點黏糊糊的,我將手指貼進鼻孔聞了聞,隱隱約約散發出一股腥味,指甲縫兒裏已經滲出了血絲。
猛然間,我的下身傳來一種潮濕感直衝頭頂,我光著身子光著腳丫子像個受了驚嚇的逃兵樣驚慌的向廁所跑去。
我迫不及待的一陣痛快解決後,借著微亮的月亮寒光,我驚奇的第一次看見了底褲裏淌著一滴乳白色的液體。
“我靠,我怎麼得性病了?媽呀!”
我風一樣的向宿舍跑去,渾身上下冒著一股冷汗。
“哇噻,下節課是音樂課耶!”視音樂如生命似藝術的徐言書看著課程表一聲興奮的尖叫。
有不少男女學生聞聲驚喜的跳起來,嬉笑打鬧著,有的男生在激情的獨自高歌,有的女生打著節拍眯著眼睛小聲的哼著流行歌曲,肖可軍竟然誇張笨拙的跳起了芭蕾舞,隻見那肥胖的屁股毫無方向搖晃著飛快的旋轉著,“撲通”一聲,肖可軍不知絆倒什麼東西一下子失足重重的摔倒在三尺寬講台的邊沿上。肖可軍揉了揉幾下酸痛的屁股,咬著牙一臉的苦笑,差點流出眼淚。
教室裏一陣哄堂大笑,一片烏煙瘴氣。
鋼筆遊走紙上的沙沙聲不停的響起,謝文勝正在專心致誌的做著物理題,突然,緊握住的鋼筆悄然的滑落到地上。謝文勝感覺頭有點眩暈,隱隱作痛起來,不多時鑽心的疼痛直逼心肺,太陽穴不知不覺滲出了豆大的汗滴。謝文勝咬著牙,使勁的握緊了拳頭拚命的捶打著額頭,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痛苦擠壓在心中,淚水刷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何時開始的,已經記不清楚了。不知為什麼謝文勝的頭就無緣無故的隱隱作痛起來,起初他認為是小小的感冒而已沒在意,後來疼的揪心難以承受,他就悄悄的去藥店買了幾盒頭疼片,可是連續喝了七天好像是瞎子點燈浪費油一樣毫無功效。
多少次做功課的時候突然疼的是冷汗直冒,頭腦昏沉,陣陣發暈,謝文勝握緊的拳頭使勁的捶打著額頭,咬著牙堅持在“學習陣地”上。
多少次深夜被疼痛折磨醒,謝文勝手扶著床鋪邊沿,頭拚命的撞著牆壁,額頭常常是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
多少次回到家裏,看見父母那張蒼老的容顏那日益佝僂的身影,謝文勝感覺是自己欠下的債。一瞬間嗓子似乎被堵住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多少次聽到父母喋喋不休的嘮叨,“文勝呀!你一定要考上大學,父母全指望你了。”謝文勝就獨自走進了房間打開了課本,埋頭做作業,淚水就悄然的滑落到書頁上。
謝文勝隻感覺嗓子似乎卡著某種東西,呼吸異常困難。教室裏是灰塵亂舞,一片躁動,他想出去爬在欄杆上透一透氣。
謝文勝無精打采的站起來,右手撫摸著額頭,慢騰騰的向教室外走去。
“撲通”一聲,謝文勝走到門口,突然一跟頭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謝文勝,你怎麼了?“肖可軍一陣慌張,趕緊的扶起謝文勝。
謝文勝緊閉著雙目,似乎睡著了一般,沒有一點知覺。
“嘩啦”一下子,學生們一窩蜂似的擁了過來。教室門口已經是水泄不通。
“快送校醫務室吧!“劉佳欣驚訝的說。
“你們讓一讓,讓一讓。”方思旋衝著擁擠的人群叫嚷著。
吳兵似俠客一樣閃了出來二話不說迅速蹲下背起謝文勝向校醫務室殺去。
學生們一陣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唾沫腥子四濺。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了
教室裏一片爭論,似吵鬧一般,聲聲刺耳。
穿著前衛的年輕音樂老師高挑的身影邁進了教室,還有幾個學生在竊竊私語的小聲議論著。
老師站在台上似乎帶著哭腔深情的領唱著,右手不停的打著婉轉的節拍。
學生們心不在焉、有氣無力的附和著,個個像掉了魂一樣。
音樂課上冷冷清清的,似乎開追悼會一樣。
張誌根望著窗外不足200米遠的校醫務室,發呆。往日謝文勝挑燈夜戰、伏案苦讀的學習鏡頭像放電影樣在腦海裏不停的回放著,張誌根的心猛的顫抖了一下。
“謝文勝,你千萬要挺住呀!”
屋子裏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兒聲響。
方母蹲在陽台水池邊洗韭菜,嘩嘩的水聲流淌著。
方母時不時的瞟了方思旋的房間幾眼,心裏有些不安。最近方思旋的一些反常舉動,讓方母心裏十分的擔心。確切的說她是從青春期階段走過來的,十七、八歲的女孩的心理生理,情感行為的變化她是最清楚不過了。
思旋真的早戀了怎麼辦?
方母一愣,手裏剛洗幹淨的一把韭菜無聲的滑落到水池裏,被水瞬間衝進了下水道。
“老方,你最近發現思旋有什麼不對勁嗎?”午休時,躺在床上方母擁了擁方父的胳膊說。
“有什麼不對勁的?不是天天在上學嘛。”方父翻了個身子睡去,不愛搭理的樣子。
“思旋八成早戀了。”方母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瞎說什麼了,才幾歲的小孩子。”方父不情願的說,感覺方母的話有些多餘。
“現在的女孩子接受新知識快都早熟,大部分都有早戀的傾向。”方母擔心的說,起身去衝了一杯咖啡。
“那還不阻止她。”方父一下子彈了起來。
“老方,你不要魯莽。”方母著急的唉聲歎氣的。
“那可怎麼辦?”方父一臉的焦慮。
“十七、八歲的孩子都有逆反的心理,再說思旋已經上高二了,壓力也大,搞不好會適得其反的。”方母心裏是顧慮重重。
“唉!”方父一籌莫展。
“老方,這事你不用操心,當媽的比較了解女兒,這事情還是我來處理吧。”方母拍了拍方父的的胳膊說。
方父躺在床上再也無法睡著。
黃昏。
方母走進客廳透過窗子看見方思旋在聽音樂,兩眼呆了,一臉神經兮兮的笑容。
方母臉上瞬間寫滿了焦慮,她走了過去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請進。”方思旋回過神來禮貌的說。
方母微笑著走進了房間。
“媽,你今天不去郵局上班嗎?”方思旋摘掉耳機有些疑惑的說。
“今天星期日,媽休息呀。”方母說著坐到床上。
“怎麼搞的?星期幾都記不得了。”方思旋在心裏嘀咕著,心事重重的,又不知不覺的發呆了。
“思旋,最近學習壓力大嗎?”方母關心的問著,把床上幾本零亂的書疊起來放好。
“還好吧,就是化學課有些知識很難搞懂。”方思旋撅起了嘴,想撒嬌的樣子。
“你心裏放輕鬆些,不要有壓力,平時多請教別的同學。”方母試探性的說道。
“媽,你知道嘛,我們班裏有個叫張誌根的男生化學學的可好了,我可喜歡了。”方思旋興奮的笑著說,說完臉上一臉的驚訝,笑容瞬間消失了,臉悄悄的紅了一大片。
自己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方母穩了穩情緒,望著有點兒尷尬的方思旋,心裏還是一陣驚慌。
“思旋,媽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呀!”方思旋低著頭答道。
“一個女孩上大二時喜歡上了比她高一級的男孩,慢慢的他們相愛了。一年後男孩去另一座城市讀研,他們兩地分居了,經常書信來往。可是女孩不堪忍受長期思念的痛苦,固執衝動的放棄了學業,義無反顧的飛奔到男孩所在的城市,並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們朝夕相處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半年後男孩卻無情的拋棄了女孩。失戀的痛苦很快過去了,但女孩心裏一直存在遺憾,那就是沒有讀完大學……”方母意味深長的說著,心裏不免有些的傷感。
方思旋聽的入了謎,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沉思,臉色紅彤彤的,心裏一陣陣的羞愧。
“那個女孩是誰呀?”方思旋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尷尬,好奇的問道。
“就是你媽媽呀。”方母笑著說。
“啊!那男孩是誰?”方思旋驚訝的抬起頭望著母親,笑了。
“你媽媽的初戀男友。”方母感覺心裏堵的慌,有點兒不堪回首的心痛
“噢!”方思旋嘴巴張成了0形,蠻可愛的樣子。
“思旋,媽說的話你明白嗎?”方母望著方思旋好像在期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