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校外闖江湖
“旅客們,本次列車馬上要抵達深圳站,請攜帶好隨身物品……”車廂裏一陣優美輕快的音樂響起。
“誌根,醒一腥,到了,到深圳了。”肖可軍興奮的使勁推著蒙著腦袋呼呼大睡的我。
我翻身起床,揉了揉眼睛慢騰騰的收拾行李。
肖可軍一陣猴急似的,一把牢牢握住了行李箱的提把兒。
火車車輪的滾動速度慢了下來,緩緩的駛向目的地。
肖可軍是心潮澎湃,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不知為什麼,我沒有太多的興奮勁兒,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噓”的一聲,緩緩的,柔柔的,火車車輪慢慢的停止了滾動,向旅客們宣告:“本次的任務執行完畢。”
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叫罵,又是一陣瘋狂的擁擠,擠個半死的我們終於逃離了火車。
一股熱浪迎麵“掃射”過來,我差點透不過氣來。
據曾經闖蕩廣東又腰包鼓鼓的大變摸樣的返回故鄉的人高談闊論,廣東人很好客,沒想到天氣也如此般的熱情,似乎已經超出了火焰山的溫度,怪哉!
火車失去理智的瘋跑了22個小時,我一泡尿足足憋了17個小時。次次去上廁所不是令人心跳的漂亮“美眉”就是讓人惡心的糟老頭子搶先一步霸占了“寶地”,真他媽的上火。當時我就懷疑我的膀胱是不是正常,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儲存空間?那麼大的承受力?
好不容易的擠下火車,腳還沒有站穩,我一把將行李扔給肖可軍。
“可軍,你看著行李,我去‘1’號。”我捂著小腹向火車站的廁所瘋跑去。
我一邊解著係了三年的褲腰帶,一邊掀開廁所門口懸掛的汙跡斑斑的簾子往廁所裏鑽。
一位三十多歲蠻有風韻的女人看見我一頭紮進來,趕緊的慌慌張張的係褲腰帶,低頭的一瞬間發現褲子拉鎖沒有拉好,又以迅雷之速驚慌的拉好。那雪白*的腹部在我眼前像演皮影戲樣搖來晃去,我的眼神一下子變成慌亂了,腦子裏似乎開始產生了邪念。
“我靠,男廁所裏怎麼有女人?貴客臨門呀!”
“你,你想幹什麼?”那個女人指著我解開褲腰帶的手嚇的個半死。
“我,我……”我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轉身驚慌失措的跑出了廁所。
我抬起頭,廁所門口的牆壁上一個鮮紅醒目的“女”字像在舞廳裏閃光燈的照耀下忽暗忽亮,似近似遠的刺射著我的雙眼,我腦袋裏一陣眩暈,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我抓緊快要解開的褲腰帶,掉頭衝向了男廁所。
我三下五去二的扯開褲腰帶,使出全身力氣一陣“嘩嘩”的痛快解決,一種從未有過的*傳遍全身,舒服。
我和肖可軍拖著沉重的行李滿臉堆笑的走出了火車站。
“哇噻!美女如雲呀!”肖可軍一聲驚歎。
“鄉巴佬,沒見過大世麵。”一位金黃色頭發藍眼睛身體超威猛*的洋妞嘲笑的望著我們,用極不標準的國語說。
我疾速的躲開她那充滿殺傷力勾人魂魄的眼神,低著頭,感覺有點兒不自在。
現在我們所處的“戰略位置”是中國南方最富饒繁華的地段----深圳。人人都說深圳是個人才濟濟、藏龍臥虎、魚龍混雜之地,也許一不小心就會讓你處於危伏四機、如履薄冰、四麵楚歌的狀態。我們就像一對失去依靠孤獨的燕子一樣茫然的站在大街上,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行色匆匆的人群,五花八門的店鋪,我們使勁的睜大眼睛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往那裏走。
一分一秒的等待,心裏是空落落。
今夜歸宿在何處?
此刻是北京時間四點三十分,臨近黃昏。
我們主要任務是趕在太陽落下西邊山頭之前務必搶占某高地找到歇腳的地方。哪怕隻剩下肮髒的蒼蠅居住地-----廁所,我們也要湊合著待一宿,否則我們那猶如孤魂野鬼的身體就會在暗藏危機的大街上無處不遊蕩。
“可軍,我們現在去那裏?”我望著陌生的城市,一臉的茫然。
肖可軍一陣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沉默!
焦慮!
迷茫!
“亮仔!住旅店嗎?”不知什麼時候,一位穿著超前衛身材超暴露的女孩站在了我們麵前。
“亮仔是什麼意思?”肖可軍湊近我耳邊裝模作樣的嘀咕著,眼睛不停的瞟向女孩那誘惑力四射深深的*。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睛就死盯著女孩那抹了濃口紅誘人的紅唇,感覺到一陣惡心,差點嘔吐。
“不管她什麼意思,隻要有地方住就不錯了。”肖可軍走了過去,“請問住一晚多少錢?”肖可軍露出了色迷迷的笑容。
“一個人二十元。”女孩那*的眼神讓我們的心狂跳不止。
“這麼貴?”我一陣驚訝。
“亮仔!深圳是個高消費的地方,都是這個價,不信你打聽一下。”說著女孩就故意拉起了那半透明的裙子,火辣辣的眼神勾引般的射著我們,那雪白*的*就露了出來在夕陽下分外刺眼。
我無語,臉上寫滿了鬱悶。
“走吧!”肖可軍一陣急躁,潛台詞的意思是現在是無可奈何的辦法。
我們拖著沉甸甸的行李跟著女孩那左右有頻率扭動著的*屁股後麵,七拐八拐的走進了一條巷子,越來越偏僻,也不見幾個人影。
“怎麼還沒到?”肖可軍有點支撐不住了,惱火的將行李扔在腳下不停的催促著。
“就在前麵,不要著急。”那女孩指了指前方示意我們快走。
我提心吊膽的走著,仔細的記著路線,記著路邊每一個明顯的物體標誌,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
“到了,就在這裏,你們把房錢付了吧!”那女孩左拐停住了腳步,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屋。
肖可軍掏出了兜裏所剩無幾的家當,一大把皺皺巴巴的零鈔,找了半天才數了三十元錢遞給那女孩。
“那你們去吧,門沒有鎖。”女孩轉身就慢騰騰的走了,隨後就開始瘋跑風一樣的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我望著那消失的女孩背影,感覺一陣奇怪,沒有太多的在意。
太陽終於悄悄的藏起了她那美麗的身軀,漆黑的夜晚來臨了。
昏黃的路燈下,一間破小屋若隱若現,這就是我們初次來到陌生的深圳第一個晚上的歸宿地。
走了那麼遙遠的路,又加上火車上的幾番折騰,我和肖可軍早已是兩腿發軟饑腸轆轆,整個人快散架了。
我們爆發出體內僅存的最後一點力氣向小屋奔去,感覺就像見到救世主一樣。
“咣當”一下子,肖可軍猛的一腳踢開那扇破爛不堪的鐵門。
頓時,一股惡心的怪味飄進我的鼻孔,嗆的我不停咳嗖趕緊的向門外躲閃。
肖可軍躡手躡腳的走進小屋裏,感到一陣不安,像個睜著眼睛的瞎子一樣好不容易才摸到牆壁上的開關按了一下,一盞小的可憐的燈泡忽亮忽暗的,好半天才閃出了微弱的亮光。
“操,這是人住的地方嗎?肯定上當受騙了!”肖可軍一陣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一把將行李扔在牆根的死角。
“剛才我就覺得那女孩不大對勁兒。”我瞪著炮彈似的眼珠子,環顧著小屋。
一陣風輕輕的吹拂過來,一張殘缺不全的床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樣不堪一擊。玻璃門窗支離破碎透風漏雨,牆壁上粉刷的石灰塊像張張老樹皮似的隨風嘩嘩的墜落。屋頂上許多的“蜘蛛大仙”在此落巢修行,整個屋子就像一個“盤絲大洞”,荒涼透頂。
我心酸的把行李放在床上,像個天真的孩子樣望著屋頂發呆,比起孩提時臉上多了一份淡淡的憂愁,心裏多了一份濃濃的沮喪。
“誌根,吃點兒東西吧?再怎麼著也不要虧了肚子。”肖可軍麻利的拿出遠行時帶來的冷饅頭和上火車時買了“家鄉水”遞給我。
不知為什麼,孩提時就最不愛吃饅頭的我就像一頭尋覓不到好多天的野狼樣狼吞虎咽的啃著饅頭,猛灌著“家鄉水”。
“異鄉的日子真的很苦。”我的淚水就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滴在饅頭上又被我咽進肚子裏,是鹹的苦的味道,就像現在的日子一樣。我那顆脆弱的心第一次感覺到。
那晚我和肖可軍就坐在行李上,背靠著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夜裏,我和肖可軍開始滿嘴不停的說夢話。
“誌根,你掐我幹嗎?”
“我沒有掐你,你掐我幹嗎?”我感覺到後背一陣生疼。
“我也沒有掐你呀!”肖可軍不停的抓著胳膊,又疼又癢。
“那我身上怎麼像針紮的一樣疼?”我使勁的拍打著臉。
“我---也----是。“肖可軍咬著牙,臉漲的通紅,痛苦的從牙縫裏蹦出三個字“好----疼------呀!”肖可軍一把捏住了下身生兒育女的“家夥”。
“啊!”我和肖可軍觸電般的彈了起來,沒命似的拍打著身體。
“我靠,這麼多蚊子!”肖可軍瞪著血紅的眼睛,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誰會想到我們闖入了蚊子窩的埋伏圈,遭受到一群黑壓壓的蚊子圍攻,似乎我們要被吞噬了。
於是我和肖可軍索性脫掉上衣各顯神通出招進攻沒命的拍打著蚊子,展開了一場激烈生死的“人蚊大戰”。
飄逸的長發隨著風的節拍飛舞,顯得有點兒零亂;一張稚氣未褪紅撲撲的臉洋溢著甜甜的笑容,二尺二公分細的腰間係著漂亮的花圍裙證明了女孩的職業-------酒店服務員。
女孩彎腰站在水池邊麻利細致的洗碗。這是她費盡周折找到的第一份工作,雖然每天清晨5點半起床到深夜12點才下班,確實很辛苦,雖然每個月隻有300元的薪水,但她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她打心眼兒裏覺得的確是一種曆練。
“小方,端菜了。”頭大脖子粗胖乎乎的廚師把剛出鍋熱氣騰騰的菜盛到精致的盤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