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眼淚在飛10(2 / 3)

“唉!來了!”方思旋趕緊的衝洗幹淨手上的泡沫在圍裙上擦了擦,解開圍裙去端菜。

“小方,這位客人可是咱們的搖錢樹,得罪不起呀!你端菜時可要有禮貌。”酒店經理不停的叮囑著。

“知道了。”方思旋端著菜向110號包廂走去。

方思旋輕輕的敲了敲門,心裏有點兒緊張,畢竟是第一次為客人服務。

“請進!”包廂裏響起了一聲渾厚的聲音。

方思旋感到一陣驚訝,怎麼這個聲音如此的熟悉?她笑盈盈的推門而入。

坐在華麗的餐桌前悠閑的吐著煙霧的男人看見端著菜走進來的方思旋,突然大驚失色,半根燃燒著的煙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差點叫出“思旋”兩個字,臉上掛了一串串大大的問號,她怎麼在這裏?

方思旋突然發現那個抽煙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老爸方局長,她滿臉的詫異,張著個俊俏的嘴巴,但臉上又隨即掛著真誠的笑容望著方局長似乎在說:“爸,我工作了!”

“劉處長,我拜托你的事麻煩了。”方局長滿嘴的官腔。

“老方,好說,好說。”坐在方局長身旁一位約五十歲的男人隨便回應著,眼睛不由自主色迷迷的盯著方思旋的身體上下打量著。

方局長小心翼翼的拉開黑色皮包的拉鎖拿出一張鼓鼓的信封瞟了一眼方思旋,然後悄悄的將信封塞進了劉處長的褲兜裏,信封上沒有署名也沒有地址。

這一小小的舉動,方思旋根本沒有察覺到。

“二位先生,這是你們點的紅燒鯉魚,請慢用。”方思旋將冒著熱氣的菜輕輕的放在餐桌上,一臉欣慰的笑容。

“小……小姐,新來的。”劉處長直盯著方思旋的胸部發呆,猛然的回過神來樂嗬嗬的笑了,有點兒尷尬。

方思旋的臉瞬間微微的泛起一片紅暈,笑了笑,不說話。

“老方,玩一玩嘛。”劉處長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淫笑,衝方局長遞了遞眼色暗示著。

“劉處長,他還是個孩子。”方局長心裏猛的一振,臉上一陣尷尬,雙眼射出怒氣衝天的眼神狠狠的鄙視著劉處長,隨即有陪著笑臉說。

劉處長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陰沉沉的,“小姐!來陪我喝杯酒。”方思旋準備退出包廂裏時不懷好意的劉處長厲聲叫住了她。

“先生,對不起,我不會喝酒。”方思旋的臉漲的通紅,冷冰冰的說。

“不會喝酒,來陪一陪我嘛!”劉處長一陣陰笑,一把將方思旋拽入懷裏。

“你幹什麼呀?放開我。”方思旋一陣驚慌,隻感覺渾身發抖拚命的推著劉處長卻怎麼也推不開。

“哈哈!沒想到還是個烈女呀!”劉處長一聲冷笑,那隻不知撫摸過多少女人身體的手在方思旋那堅挺隆起的胸部,纖細的腰部四處遊蕩。

“劉處長,她隻是個孩子,你不能這樣。”方局長猛的從桌椅上彈了起來一把抓住那隻“摧花魔手”,虎視眈眈的瞪著劉處長。

“哇”的一聲方思旋大哭起來,如雨而下的淚水淹沒了她那張原本漂亮秀氣的現在卻充滿了強烈的恐慌委屈的臉蛋兒,她已是淚水滂沱。方思旋很想喊出心中忍了許久的話語:“爸,救我呀!”但她明白不能喊,孩提時就是個乖巧女孩的她不想讓父親在別人麵前丟臉,也不知父親為何事有求於劉處長,一旦捅破身份是不是對父親不利了?方思旋咬著牙強忍著,隻有淚水靜靜的流淌。

“老方,你今個兒怎麼胳膊往外拐呀?”劉處長一把甩開了方局長抓住他的手,陰笑著又開始繼續著那些下流動作。

“劉清平,你再動孩子一根毫毛,老子他媽的斷了你的種。”方局長隻感覺腦袋裏“嗡”的一聲,似乎腦袋裏裝著一顆定時炸彈快要爆炸了,他使出全身狠狠的抽了劉處長一巴掌,那疾惡如仇的眼神讓劉處長心驚膽戰。

劉處長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臉上印著五道深深的紅裏透紫的指頭痕跡。一個信封無聲的從劉處長的褲兜裏滑落出來掉出了幾十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劉處長萬萬沒想到平時恭恭敬敬喜歡拍馬屁的方局長怎麼會有如此不堪設想的舉動?他捉摸不透憤怒的望著似乎是陌生的方局長,張著個癩蛤蟆似的大嘴巴,猶如毒箭封了喉嚨,說不出話來。

方思旋望著那張張太陽光照射的泛著刺眼光芒的嶄新鈔票,心中猛的一驚,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方局長使了使眼色暗示方思旋趕快走,方思旋雙手捂住臉,泣不成聲的瘋跑出了包廂。

酒店的經理笑臉相迎的走進包廂,一不小心撞到淚水蓮蓮的方思旋,感到一陣驚訝,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二位大人高抬貴手消一消氣,都怪我,那小姐剛來的。不懂規矩……”經理陪著笑臉不停的作揖,趕緊的倒茶水。

“什麼小姐?你他媽的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猛然間方局長火冒三丈的打斷了經理的話語,然後快速的抓起地上散落的鈔票趕緊的塞進公文包裏揚長而去。

“方繼忠,你他媽的局長位置坐夠了。”望著方局長那匆匆消失的背影,劉處長一陣無奈的猛吼。

酒店經理一愣,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感覺到莫名其妙。

翌日,蒼穹邊閃爍著幾顆稀疏的晨星。

“可軍,我的行李包那裏去了?”我一下子炸醒了。

“不在你屁股下坐著嗎?你撞鬼了。”肖可軍忍不住格格的笑了。

“幸虧還在,我做惡夢了,夢見我的行李被一個恐怖的怪獸搶走了。”我隻感覺心裏還砰砰直跳。

“傻蛋兒!夢都是相反的,看來我們今天有好運了。”肖可軍邊說邊收拾行李,顯得格外高興。

我和肖可軍扛著行李走出了被稱為“旅店”的小屋。

“可軍,我們不給昨天那個女孩打下招呼就走嗎?”我說。

“打個屁招呼,什麼破房子!”肖可軍十分的惱火,“誌根,看來我們真的受騙了,那個女孩怎麼不出現了?”肖可軍滿臉的疑惑。

“我也感覺怪怪的,要不向附近的人打聽一下吧?”我心裏充滿了好奇。

清晨有點兒耀眼的陽光下,一位老大爺在掃街道,肖可軍就走了過去。

“大爺,請問那間房子的房東住在那裏?”肖可軍指了指那間破小屋。

“那間房子以前是民工住的,現在早沒人住快拆遷了,那來的房東呀?”老大爺說完又繼續掃街道。

“*,果然中美人計了。”肖可軍猛的一跺腳,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氣的臉快變綠了。

我的心裏一顫,第一次真正的感覺社會處處是無底洞,處處是陷阱,真的令人防不勝防。

我們在一條大街上晃悠著,是一條熱鬧出奇的街。

雖然清晨的時間早已過去了,但是吃早餐的人仍是絡繹不絕。吆喝聲、叫賣聲是一聲壓過一聲,小吃店裏可謂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我們摳門的掏出了1元錢買了兩碗稀粥,一口氣就“消耗”了半碗,隻能夠塞個牙縫,摸摸肚皮感覺胃裏還是空蕩蕩的。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我們把不用花錢的鹹菜吃了精光,氣得老板娘瞪著眼望著我們,惱火透頂。

路過一個公廁,我們裝滿了一肚子埋怨情緒不舍的又掏出了1元錢進去了。在狹窄的隻能容下一個人臊氣衝天的廁所裏我們匆匆忙忙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又麻利的洗了臉,最重要的是衝洗了頭發,沒有梳子也沒有鏡子,我們隻好對照著門窗玻璃馬馬虎虎的用手把濕淋淋的頭發“梳理”一番。因為肖可軍說今天要去一個神秘的地方,要注意帥氣的形象,雖然我們沒錢也要他媽的裝酷,真他娘的是裝“逼”。

七打聽八盤算,我們終於找到了那個所謂的神秘地方。

“可軍,我們算是人才嗎?”我心裏空落落的,沒有太多的信心。

“去試一試吧!說不定就找到工作了。”肖可軍一臉自信的笑容。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們交了二十元的入場費走進了人才聚集的人才市場。

寬敞明亮豪華的大廳裏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各種高低檔次的人都懷揣著一生值得驕傲的有效證書信心百倍的在職場中超常發揮,“生死較量”著,看誰能最後脫以而出獨占熬頭,贏得理想的工作。

想想自己身上僅揣著一張薄薄的微不足道的身份證,我確實打退堂鼓了,真想逃離這個與我的穿戴極不相稱極不吻合的地方,可是肖可軍仍是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傻樣,非要碰觸一下找不到工作的“高壓線”。

大廳裏大部分是招聘經理、秘書、業務員相當於藍白領之類的工作,但是肖可軍仍是死皮賴臉的裝出一副滿有才華的樣子走了過去。

“請問你們這裏招聘業務員嗎?”

“你是什麼學曆?”一個紮著時髦領帶的工作人員抬頭瞟了一眼肖可軍。

“我們是明年畢業的高中生。”肖可軍抓耳撓腮的一陣傻笑。

“不好意思,我們要求至少是大專文憑。”那個人不停的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

連續應聘了好幾家公司,隻要聽說我們是高中學曆,對方就果斷的搖頭。

心情鬱悶的在大廳裏逗留了大半圈兒,我們隻好垂頭喪氣的向值得紀念的人才市場淚別。

“小夥子!”腳踏出大廳一步的時候,一位漂亮的阿姨主動和我們搭話,“像你們這樣的高中生是很難找到好工作的,你們不妨到附近的工廠做普工,也許能謀生。”阿姨麵帶笑容誠懇的說。

“謝謝!”我的雙眼裏似乎藏著淚花在閃動,身在異鄉有位好心人指點迷津確實讓我心裏升起一陣感動。

接連幾天的漂泊,讓我的心裏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也許知識就是工作的保障!知識就是謀生的手段!知識就是生存的力量!

一個女孩,一個不足十八歲的少女穿過行色匆匆的人群瘋跑在大街上,她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的跑著,她不知道要去那裏,她不知道什麼地方是最安全的。

她捂著嘴失聲的抽泣著,淚水不停的衝洗著臉龐。十八年來,未曾有過的痛苦感、恐懼感、絕望感、恥辱感在她那脆弱的心靈裏像加了汽油的火焰樣熊熊燃燒著,她能否承受住那猶如千斤重石般的沉重挫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