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漫步在夜市上,直到人們都沉浸在美夢中已經是零晨兩點鍾,我們才買了許多值得紀念的東西,全是深圳地方的小飾品和土特產,我們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廠裏走著,心裏異常的憂傷。
腳步一遍一遍的抬起,腦中一遍一遍的回味,心裏一遍一遍的訴說……
腳步不知不覺的步入了一座天橋。
我和肖可軍佇立在橋頭,望著燈火點點美麗的深圳,望著閃閃星光點綴一輪明月作伴的迷人夜色,一種久違的激動在心中激蕩著。
別了!風情萬種的深圳!別了!魅力四射的深圳!
“親愛的深圳!謝謝你曾經愛過我們!”
我和肖可軍異口同聲的高呼,已是聲俱淚下。
清晨,柔和的陽光灑滿了少年的身影,少年在激情的晨讀。
晌午,炊煙嫋嫋升起時,窗戶的玻璃映照著少年伏案苦“寫”的身影。
黃昏,孤獨的身影漫步在林陰小道上,少年在投入的背誦英語單詞。
深夜,點點星光漫步星空,一輪明月掛樹梢,蚊蟲叮咬的陪伴下,少年趴在書桌上在挑燈夜戰的苦讀。
整個暑假裏,足足50多天,謝文勝就如此忍著頭部的劇烈疼痛廢寢忘食玩命似的備戰“高考戰爭”。
保安在檢查我們的行李,肖可軍在門衛室裏作登記,我與漂泊一族的兄弟姐妹們依依不舍的道別。
“好,你們可以走了。”那名檢查完行李的保安輕聲的說。
我們就扛著行李微笑著揮了揮手向廠門口走去。
走出廠區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回頭望著廠區裏的每一個角落,似乎曾經的往事曆曆在目就像昨日發生過的一樣,我的眼角一下子濕潤了。
“走吧!兄弟!再舍不得也得走呀!”肖可軍的聲音似乎有點兒顫抖。
我就心一狠,轉身快步的追趕肖可軍,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
“張誌根、肖可軍,等一等。”老廠長滿臉堆笑喘著粗氣的跑了過來。
“廠長,有事嗎?”我和肖可軍回頭的速度絕對是超快,我們欣慰的笑了。
“剛才召開緊急會議決定獎給你們每個人一千元錢。”說著,老廠長麻利的掏出了2千元嶄新的鈔票。
“我的媽呀!廠長,我太愛你了!”肖可軍一下子抱住了老廠長在那飽經滄桑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老廠長有些尷尬的笑著差點摔倒。
“謝謝!廠長,錢我們不能要。”我的眼淚又一次的流了出來。
“聽話,拿著。說實在的,我這個廠長應該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那晚廠裏可要虧損大量的貨物了。”老廠長深情感激的說著,把錢硬塞給肖可軍手裏。
“廠長,明年暑假我們還來你的廠裏打工。”肖可軍手裏拿著2千元錢,欣喜若狂。
“歡迎!廠大門時刻為你們敞開著。”老廠長顯得很激動。
我掛滿笑容的臉上淌著顆顆淚珠,嘴唇不停的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說什麼。
“小王。”老廠長衝著廠門口高聲的喊著。
一名保安就飛快的跑了過來。
“護送他倆去火車站,不得有誤。”老廠長斬釘截鐵的說。
“是。”那名保安向老廠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回家後你們好好的讀書,都要考上大學。”老廠長的臉上露出了父親般的慈祥笑容。
“恩”我和肖可軍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充滿著感動。
“走吧!路上小心點兒,一路順風!”老廠長拍了拍我們的肩膀,像喜歡小孩子似的撫摸了幾下我們的腦袋。
“廠長,再見!”我們彎下腰深深的鞠躬,向廠長不停的揮手,似乎要把手兒揮斷。
老廠長望著我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睛裏似乎被風吹進了沙子,老廠長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混濁的淚水就湧了出來。
咣!火車門無情的關上了,把我們的身體和視線絕情的擋住了完全與漸漸遙遠的深圳一下子隔開了。
嗚!火車車輪瘋狂的旋轉著,載著我們的離愁我們的夢想向故鄉的方向狂奔去。
哇!我和肖可軍大哭起來,不知是回家的激動還是離別的傷心,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