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中國江南特色菜肴就被擺上了桌。豔坐在陳民光旁邊,聽加賀是紅色國際來的國際友人,當場免了一桌飯錢。
“藍姐姐。原來您是日本人。聽您口音,根本聽不出是外國人。”豔是個好奇寶寶,對著加賀的針織蘭花刺繡旗袍,研究了好些時間。要不是加賀答應下次送她一套,她指不定要人描下花型,去裁縫店定做一套。
加賀嚐了口鮮魚,的確非常美味,讓人吃了還想吃第二口。“語言靠後努力就行。沒什麼難的。”
“藍姐姐下次什麼時候再來常州?”豔似乎還惦記著旗袍的事情。
陳民光遇到這麼好的機會,當然會作死吐槽幾句。“豔,你這身材算了。你穿了就像是青花瓷筆筒,不好看。”
“我打死你這個嘴賤的混蛋!你身材好,你穿啊!找打!”
豔對著自己男友一頓拳打腳踢,陳民光也不躲閃,秀恩愛已經變成了日常任務。
“藍姐姐,別理他,這人就是欠打。每打一頓,就聽話多了。”把陳民光推到了一旁,豔又研究起了加賀穿的鞋子。
弓道服是加賀日常服飾,所以她非正式場合都穿木屐,海軍軍裝套靴直接丟衣櫃底下。這次她挑了套旗袍,心血來潮,請航母上的女衛生兵給她花了幾時打扮。
“別瞅了,就你大大咧咧的樣子,穿上肯定走兩步摔個狗啃泥。生就不是大姐的材料,何必研究這些跟你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東西?”
陳民光的嘲諷,成功吸引了豔的仇恨,再次被打了一頓。一頓大餐三人吃得有有笑,連加賀也不知不覺中忘記了時間。
窗外,依舊能看到熙熙攘攘行走著的市民,街邊叫賣的商販,石橋上駐足寫生的年輕學生,上飛過的麻雀,嘰嘰喳喳在述著人類聽不懂的話語。
已經太晚了,連加賀都沒覺預定的時間已經臨近,直到一隻野鴿子從窗外飛過,出一聲鳴叫。
隨後常州城內防空警報大作,似乎使足了氣力,要告訴城裏的百姓,即將到來什麼恐怖的東西。
一切都太晚了。
【自由投彈。】最後的一道保險被解除,加賀將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這才放下筷子。“多謝招待。”
“怎麼回事?民光?”豔也聽到了城中心傳來的警報聲,她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響。
陳民光也是疑惑不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女友豔也問了,才手中一抖,飯碗摔在了地上。“不……不可能吧?這是防空襲警報!”
“什麼防空襲……”豔還沒接著問,陳民光快步走到窗邊,一個勁往外看。西麵的空的的確確出現了眾多黑色的點,絕不是集群南遷過來的候鳥。
“豔,藍姐。我們得快點逃到防空洞。”陳民光顧不得豔領會情況的危急程度,拉住她的手,就欲往外跑。他回頭看到加賀還一臉茫然的樣子,也趕緊拉住她的手。
【愚蠢……】
酒樓裏的顧客大多也站起來,跑到窗邊門外遠看生了什麼事,相互議論著,甚至有人:不必大驚怪,不過是日本人的飛機經過常州。
常州城上的黑點四散開來,由彗星艦爆、山艦攻及諸多戰鬥機和老式機型組成的轟炸大隊,迅分成五隊,朝著目標地點飛行。常州城的守軍才剛架起高射機槍,飛機已經飛過的陣地,他們隻能對著飛遠的飛機掃射幾輪。
陳民光拉著豔與加賀跑出了站滿人的酒樓正門,那些站在門口看熱鬧的顧客,也沒明白陳民光為何跑得這麼急,撞到人也不道聲歉。
艦載機攜帶的炸彈,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碎了常州城的寧靜。此刻是下午1點45分,正值飯後茶餘時間,絕大多數人聽到警報,也隻是走出家門看看空。而正是市政府大院的瞬間崩塌,徹底讓這些無知的民眾知道了事態的嚴重。
由飯塚中尉帶隊的組,六枚公斤級高爆炸彈,直接把整個市政府大院炸成了瓦礫。第一錘便粉碎了常州的行政機關,裏麵諸多公務人員與官員在茫然中葬身廢墟之下,及時逃出去的僅是五分之一。
兩架九六式戰鬥機飛掠過陳民光的視線,如雨點般的機槍射在了河對岸的人群中,頓時恐懼情感如瘟疫般擴散開來,僅僅四個倒黴蛋斃命,卻造成了河對岸幾百名看戲群眾的混亂,他們恐怕並不知道防空洞是什麼。
四條人命的消失,陳民光看得清清楚楚——日本飛機現在正有意圖地對平民起攻擊!他不由放慢了腳步,事態展出了他的思考能力,他無法接受眼前看到的情景。戰爭不是軍隊與軍隊的戰鬥嗎?為何敵人的飛機會轟炸這座處於戰線後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