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令父受傷,孤王也深感痛心,隻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從,當理解尤拉所為,戎王受傷,戎國兵馬無人統領,不如調入格裏伢軍中統領如何?”

戎稚雙拳緊握,努力克製自己想出手打架的欲望,麵對這一老一少兩隻狐狸,她隻能變得理性,夜離一句話,既為尤斯格脫了罪,又讓戎國對傷亡損失自我負責。暗自發誓:夜昆侖,你最好記住,我們血債血償!

“父王此舉聖明!”夜昆侖高聲附和道

戎稚雙手一揖,道:“陛下,請恕戎稚直言,戎國將士野性難馴,倘如有事,怕會傷及無辜。”其話外之意非常明顯,格裏伢根本就統率不了戎國兵馬,萬一有怕死的殺了你兒子,可別怪我沒提醒!

烏王撫須,笑問道:“那依你意?”

“戎稚願代父出征!還請陛下成全。”為顯誠意,她特意雙膝跪地,本來,她是不屑於此的,更不屑於在夜昆侖麵行此等大禮。她總覺得,他不配!

夜昆侖冷嗤一聲,自是看到她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強悍的女子在西域多的是,但像她這般時而聰慧,時而愚鈍,又清秀靈逸的怕是不多,對她,生了幾分興趣。

烏王並未回答,也未叫她起身,再抬首時,突然發覺,那眼神有點不對,癡狂,燥熱,憤怒。宮中香氣讓她有點頭暈,深吸一口氣,本想讓自己清醒的,不曾想差點跌倒,花香有毒!心中才生起一分警覺,一雙枯黃幹瘦的手抓住她的雙肩,鉗得她生疼。她想運功抵抗,卻發現體內真心四散,一時難以提氣。

“含煙,你來啦!”如同雷劈一般,她怔怔地望著烏王夜離,結結巴巴問道:“陛下怎知我母親的名字?”

“你……你害得我好苦!”戎稚盯著那雙濁黃而又充滿血絲的眼睛,有些害怕,掙紮著想站起來。

“含煙,我知道,你又想逃!你想逃到哪去?嗯?”感覺到她的意圖,烏王語氣瞬時變得陰冷,一雙手猛地掐住戎稚白皙的脖頸,將她撲倒在地,戎稚拚命用雙手抵著夜離覆下來的身子,費力地將真氣聚在掌心,她很想一掌擊斃他,卻又不能,不能像上次一樣衝動,烏王的手越錮越緊,聲音越是狂燥,眼中迸出的熾熱似要將她融化一般,她已無法呼吸,艱難地轉頭看了夜昆侖一眼,他未動絲毫,好像這一切都跟他無關,戎稚很是失望,可眼下,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眼前人影交錯,下意識中,戎稚運功舉手,朝著烏王天靈蓋用力劈下去。

她的手腕被鉗住了,睜開眼睛,是夜昆侖的手,烏王昏倒在一邊。聞聲趕來的康夫人扶起了她,她的手很滑,很暖,而夜昆侖的,無比冰涼。戎稚感激地看了他二人一眼,跌跌撞撞地衝出去。

康夫人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兩行熱淚瞬流而下,透亮的淚珠緩緩滑過她白皙的臉龐,滴落到橫躺在地上的月形翠玉上,亦如重錘一般,砸傷了夜昆侖的心,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撫平她眉間的一抹憂鬱和哀傷,康夫人有所覺察,後退了一步。拒絕了這已不屬於她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