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稚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她不明白這是怎樣的感覺,一種特殊痛苦,她昏睡了過去,任由他擺布……
戎稚過來時,東方漸白,身上裹著夜昆侖的衣裳,而他就躺在她旁邊,似乎還在熟睡。她想坐起來,卻覺得渾身酸痛,骨頭鬆軟,內力四散。她立刻爬到石床邊,順著床沿滾到地上,昨晚被他撕破的衣服裏有藥,她沒有力氣拔開瓶塞,隻得撿起塊小石頭砸破,找出一枚紫色的丸藥,吞下去後才覺得身體是自己的,四肢慢慢恢複了力氣。
待能坐起來時,她立刻運功調息,將殘存在體內餘毒逼出來。剛才她四肢乏力並不是因為他,而是有人給她下了驅散內力的藥,她實在想不出,是在何時何地遭人毒手的,她想告訴夜昆侖的亦是這件事,沒想到他竟堵上她的嘴。
他身上蓋了件薄衫,半截胸膛露在外麵,左胸上有道刀疤,是當初她離開烏國時留給他的。現在,她手裏又握著一把刀,又一次對準了他的心窩,他沒有任何反應。
一次次舉起刀,卻落不下來。淚水蒙朧了她的眼睛,她下不了手!殺了他,能解一時之氣,可往後怎麼辦?戎戈已經不在了,放眼異域,已經找不出一個可以和舊王族對抗的人,如果舊王族得到異域,戎國近年來的所作所為,極有可會被屠族,單憑她一己之力,無法保全族人的性命。
她扔了刀,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就在此時,她聽到他的輕喚聲。
她轉過身去看他,他並沒有醒來,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天!氣若遊絲!她拔開剛才砸破的藥瓶,撿起幾顆顏色不一的藥丸,撬開他的嘴一股腦塞進去,接了半碗清水,托起他的頭往嘴裏灌,怎奈他雙唇緊閉,一口滴也灌不進去。她咬了咬牙,自己喝了一大口,捏著鼻子喂進他嘴裏。搭上他的腕脈,將真氣徐徐渡入他體內。
瀑布外傳來人聲,似乎是昨天的蒙麵人,她驚了一跳,撿起那把小刀躲到洞口處。
“找到沒?”
“再找,他們兩個都中了毒,跑不了多遠!”
“去看看瀑布後麵有沒有藏身的地方!”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默默祈禱他們千萬別上來,她身體這副模樣,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估計他們現在連爬爬不動,還能跳那麼高!”
“前麵有火光!”
她鬆了一口氣,倚在石洞口,無力地看了一眼石床上昏迷為醒夜昆侖,這裏並非久留之地,那些蒙麵人並不蠢,追不到肯定會返回來,他這樣子,逃又逃不遠。她緊咬唇,心想道:難道他就是自己宿命裏的災星?
她想起師叔勸學時說的一番話!
“女人命裏都有顆災星,沒碰到或許會幸運一生,萬一碰到,一輩子都要誨氣!”
手輕輕搭在他的寸口處,脈像微弱,時緩時急,情況頗為嚴重。早先在書房暗室時,她已看出他的異狀,若不是先天有疾,可能是後天所致,這次總算明白,除了昨日中外,他身體裏還有兩樣奇毒,平日裏用內力抑製住不會發作,昨晚他神誌不清,體內的毒失去抑製,所以他才會昏迷不醒,毒之奇特,令她禁不住感慨,“異域”這地名總算沒取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