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毒全部聚於兩掌,尋常人若沾上一點,便當場喪命;她相信,戎稚若再挨一掌,肯定也活不了,所以她在賭。
這樣不顧一切的珠子豈非比成魔的戎稚更可怕?
淩崗擁著真子,淚如雨下。
戎稚望了一眼淩崗,突然站定,不退也不閃,珠子大喜,對著剛才的掌印,用盡全力擊出。
刀光一閃,淩崗閉上了眼睛。
珠子的毒掌還差半分能落到戎稚胸口,但她再也動不了;彎刀割裂了她的喉嚨。
淩崗睜開眼睛,戎稚已經在她麵前,帶血的彎刀指著她的胸口。
“康姬呢?”
“回王後,我們來時棺材已經被打開,沒看康夫人!”
“康姬呢!”戎稚血紅的眼眸瞪著淩崗,依舊問的是這句話,似乎她記得的就這一句話。
淩崗搖搖頭,她的確不知道康姬去了何處,她們來時墓室是開的,珠子執意要等,說王後必定會來,所以她們才留在裏頭的。
戎稚舉起刀,她雖神誌不清,但努力控製自己,怎麼奈心中魔念,手裏彎刀俱在等候新血,她吼了一聲:“快滾開!”淩崗就地打滾,閃到一邊,刀光落在死去的真子身上。血氣在墓室時漫延,戎稚像失了力氣一般,扔掉手中的彎刀。
墓室的門又一次被打開。
夜昆侖燃起火把,站在石階前。
戎稚轉過身,踉蹌走了兩步,兩腮桃紅,迷蒙的眼波如同春水,她對著夜昆侖嬌笑了幾聲,慢慢撕掉自己身上的衣裳,最的隻剩件輕紗薄衣;霧裏看花,最是銷魂,夜昆侖呼吸頓滯!在她誘人的身體後,卻有兩具死屍,這非但沒有減低她的誘惑,反而平添了幾分殘酷的煽動力。
“你不是想要我麼?怎麼還不動手?”她媚態嬌柔,笑著走向夜昆侖。
夜昆侖皺了皺眉頭,看她的樣子,大概是體內的毒又發作了;每當她情緒失控時,毒會從身體的某處釋放出來,迷離她的神誌。他迅速點了她的睡穴,脫下自己的鬥蓬裹住她。
淩崗用刀挑開從戎稚懷中掉落的布包,看見幾個黑乎乎的饅頭;原來戎稚並不是百毒不浸,而是熱饅頭吸掉了珠子掌中的毒氣,饅頭肯定是她帶來給康姬吃的,這樣看來,她並沒有毒死康姬,而是想讓康姬離開烏國她與康姬到底是何關係?剛才珠子的言語激發戎稚心中的魔意,所以她才起了殺意。
“淩崗,怎麼回事?”夜昆侖眸中幽光閃爍。
“珠子偷練了五毒功,適才要殺王後,真子去阻攔,被她一掌擊在胸口,屬下無能,救不了她。”淩崗含淚稟道。
夜昆侖無奈道:“珠子數次違令行事,屢教不改,本應用門規處置,孤王念及同門一場,不忍責怪於她,不曾想會有今日這地步,你將她與真子的遺體送回東海罷!”
東海,是她們的故鄉,靈魂隻有在故鄉才能安息,這是她們的習俗,他沒有忘記,淩崗感激地點點頭。若按門規處置,珠子早被五馬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