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子府西南的小角門出來後,林菀兒悄悄的往回望了望,眼見著那個守門的婆子麵色倦倦的打著哈欠,隨手就關了門,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菀兒,嚇死我了。”
因為穿了男裝,趙雨晴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走路了,反倒是有些躡手躡腳了似的,此時已經是在外麵,雖然世子府後麵的街巷子裏沒有什麼人走動,可是,趙雨晴也不好意思去再扯林菀兒,隻能苦著一張漂亮臉蛋,猶是驚魂未定的看著林菀兒。
“別怕,有我呢?”
雖是這麼說著,林菀兒其實自己心裏也不踏實,忽的又往身後望了一眼,見遠遠的隻有一個中年男子從她們兩個人的身後走了過來,其它的就再沒見其它的人影了,再往前看,因為前麵再轉過丁字的胡同就是公主府了,那裏便是街上都有官兵把守的,所以,雖然那裏已經是街市,可是若不是刻意要去公主府的,便不會再有什麼人從那裏行走。
“行了,咱們走吧。”
趙雨晴想得到的事情,林菀兒卻未必想得到,伸手就扯了趙雨晴,按著平日裏坐轎子出入的那條路往回走了過去。
略走了一會兒,林菀兒見到了一條小胡同,兩邊栽著幾棵柳樹,極其的僻靜,小胡同很深,青天白日下的因為街巷狹小,顯得略有些昏昏暗暗的。
林菀兒探著頭的往裏看,趙雨晴被林菀兒扯著,也停住了腳,她看了看粉白色的大牆,又看了兩眼牆上罩著的青磚青瓦,再有牆角處玉石飛階。
“菀兒,左邊這家是刑部尚書府,我隨娘去過他們家,那右邊這家就應該是皇上新賜給兵部侍郎的府邸了。”
林菀兒本就想要往裏麵走,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能走,她一聽趙雨晴這麼說,當即就邁了步子。
趙雨晴微微有些裹足,她指了指右邊的那條原本她們要走的寬敞大道。
“菀兒,要不然咱們走這裏吧。”
“沒事,安全著呢。”
林菀兒還不忘了要安撫趙雨晴。
“你想想啊,左邊是刑部老大的院子,右邊是大將軍的府邸,誰敢在這裏開張做買賣啊,除非他出門的時候腦子被踢壞了,而且不是殘了,是徹底的瘋了。”
趙雨晴一開始還不知道林菀兒是說的什麼意思,可是,當林菀兒說到腦子被踢了,趙雨晴乍才明白了過來,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菀兒,你都哪兒看的雜書,這刑部可不是刑部尚書隻手遮天的,他上麵還有左丞相管著呢。”
“意會,意會。”
林菀兒敷衍了一句,便扯了趙雨晴往小巷子裏走。
“雨晴,你看這邊的院牆比那邊的稍礙一點。”
“嗯,一個尚書,一位是待郎,差著半品,這是規矩。”
“你看這牆上也是雕花的,牆角也是飛簷挑著的,隻是那邊有點的雕得像是虎,這邊雕的是~”
林菀兒離得遠,看不出來什麼,倒是把刑部尚書府牆上掛著的一隻銅鈴扯到了手裏。
“雨晴,你看,這上麵寫著字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世子府的銅鈴上都是雕著《道德經》的,我家的都是一個武字,驍侯府裏的原是雕著和字,現在的宮裏的銅鈴大都是雕麒麟。”
“沒什麼。”
林菀兒跟趙雨晴解釋不清楚,隨手將銅鈴小心的掛了回去,兩個小丫頭拉著手又往前走。
“雨晴,你說那個掩耳盜鈴的人是不是挺笨的,他為什麼非得把鈴鐺弄響了呢?卻隻知道捂了耳朵,你看我……”
林菀兒的歪理從來都多得出奇,趙雨晴聽著也隻是菀爾的笑,並不接她的話。
林菀兒和趙雨晴因為出了世子府,又接著覺得這前後左右都沒有什麼人走動,便以為是沒有人見到她們倆,所以,行動和說話也都活潑了些。
李慶堯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撞見這兩個小丫頭,若不是剛剛隔著一道牆他聽著女聲叫了一聲菀兒,他又從旁邊一個角門悄悄的看到了林菀兒,他是斷不會信侯府的郡主會穿了一身不怎麼合體的男裝,就這麼跑了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