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心思通透,當日方丈正是圖個安靜,才改了名字,至到如今倒是當真清淨,隻有一些癡人還尋著舊日的那首詩尋了來,再就沒有其它人了打擾這寺中清修了。”
林菀兒因為知道了這個典故,便對這間寺院別是抱了些敬畏之意,隻覺得一樹一石都是恰到了好處。
到了前舊的提詩的壁下,林菀兒倒是覺得比起這間寺院的長老的不為俗流折腰的風骨這首詩倒不再是最讓人心生向往之處了。
牆上的字跡早已經辯駁,雖然有亭子護著,也已經斑駁不可見了,伸了手指,林菀兒一點點的描摹著這首十二句的短句,一字一字的仔細的體會著當時那位才子的心意。
像是當日裏,正是他最春風得意處的,有了錦繡前程,又正好是得了個極盡風韻的女子,好是灑脫快意,風留無限。
世間對男子便是如此的寬容,這位才子一生得了多少紅顏相伴,就是到了最後潦倒之時,仍有女子肯傾家財一心想要嫁他為妾……
林菀兒端端的立著,正聚精會神的描摹著牆壁上的舊日書法痕跡的時候,隻聽得身後有人沉沉的說話的響動。
“在宮中有這首詩的拓本,原比這裏清楚,你若是喜歡,回去便叫他們送出來與你觀賞。”
回過了頭,隻見一身太子服的李慶堯竟隻站在自己幾步開外,端的是一副頗有威儀的樣子,隻是麵色似是有些紅。
李慶堯自知自己這樣莽撞行事不好,隻是,他在聽了林長風說自己妹妹就在落日禪院的時候,就已經隱忍不住的想要過來,像是哪怕瞧上她一眼,竟都是好的。
也許,是真的喜歡上眼前這個不算溫婉的女子了吧。
抬步上前,李慶堯著力的壓著自己眼下的情緒,隻似是簡單的詢問什麼的問了林菀兒一句。
“身子可好了?”
林菀兒背對著牆,此時亭中隻有自己和太子,便分外覺得困頓,低頭斂目,舉止端莊的輕言了句道。
“謝太子惦記,已經大好了。”
有些事,她不願意再想。
李慶堯此時自己也冷靜了下來,複了平日的模樣,語氣淡淡的道。
“孤王聽聞你到了禪院,就知道你是奔著這裏來的。”
隻是雖然是這麼說著話,可是他的目光一直是鎖在林菀兒的身上的,林菀兒側身躲了躲,也不解釋,隻笑了笑道。
“讓太子見笑了,菀兒原是不懂這些的,隻是喜歡罷了。”
李慶堯並不接話,隻左右看了看,見這間亭子裏已然沒了什麼去處,便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極清淨的鬆林。
林菀兒會意,點了點頭,動作輕緩,一動一靜都是嬤嬤們教過的樣子,已然是規矩的讓人挑不出來半點的錯處。
李慶堯哪裏看不出來林菀兒的刻意所為,眉間稍緊,卻沒說什麼,隻是臉上的顏色分明冷了一分。
林菀兒隨在李慶堯的身後,半分也不肯逾越的樣子,又瞧著李慶堯已經生了惱意,嘴角翹了翹,便越發有了端莊文靜的模樣。
鬆林間有一縷泉水流過,在早被多年的溪流衝刷得圓滑的碎石間斷續續的,清可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