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兒似有所感,她猛的從椅子上起了身,一不小心竟帶倒了袖邊的茶盞。
趙寒衣一臉如冰一樣的寒色瞪著被婆子拖著的樊雲翰。
而他的身後,站著的是麵無表情的束手站在自己哥哥身邊的太子殿下。
好,很好,竟都到齊了。
林菀兒已經沒了其它的法子,隻能穩著腳下的步子走到了趙寒衣的身前。
“菀兒給太子請安。”
說完了這句以後,林菀兒起了身,麵色雖然有些憔悴,但到底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什麼。
這種時候,自然不會有人去讓那個樊雲翰說個清楚,林長風往前走了兩步,隻略略的麵上帶著笑,卻看也不看一眼牆角處被兩個婆子按得死死的樊雲翰,隻平聲的對太子拱手道。
“太子,是長風的不是,沒有安置好幾位大人,反倒讓太子的一番美意失了分寸。”
“無妨,樊大人不過是一時疏狂罷了,待酒醒了以後,便好了。”
李慶堯嘴角微撇,隻是方向是向下的。
林菀兒縱然不怎麼在意,便到底是難免唏噓,隻此一次,隻怕樊雲翰的前程已然是盡毀了。
一個讓太子看死了是扶不起牆了,誰還會再給他半點的機會,隻可惜了他多年寒窗。
林菀兒心裏雖然這麼想的,卻不好直說,此時,隻能強打著精神,上前一步,問道。
“太子怎麼有時間到我的院子裏?”
“今天日頭好,正好孤王到了世子府,早就聽說了那兩株雙桂樹,隻是打擾了郡主的清靜了。”
李慶堯說得客套,可是,他的眼神卻半點也不客套,相較於身邊那位萬年寒冰似的趙寒衣,太子殿下倒是犀利得讓她更覺不安。
“正好,前天剛挪了皇後賞下來的牡丹花,那花開得正豔,到底是宮裏的花匠,手藝竟是再沒有能好過的了,也算是湊趣了吧。”
說話間,林菀兒轉身一讓,大方得體的讓了太子往堂上去。
李慶堯才抬步過了林菀兒的身邊,林菀兒又側了側身子,像是要讓出條路來,而她實際上竟趁著別人看不到的機會,不動聲色的扯了趙寒衣的袖子,一臉的微微的淺笑,直像是陽光一般的暖的顏色。
林長風眼裏瞅著,麵部已近陰寒,林菀兒卻半點也不畏懼,揚了揚極漂亮的下巴,像是個戰勝的將軍一般,向自己的大哥示威。
趙寒衣本是被那個叫樊雲翰的已然氣了,他全沒有想到林菀兒竟還與他有什麼知遇之恩,再想到林菀兒在武侯府裏的幾次偷偷的出去,便愈發覺得心煩意亂。
林菀兒卻在這時扯了手進來,一雙玉做得一般似的柔柔的手指卻已經在此時無聲的纏到了他的指間。
林菀兒的手指極冷,像是從冬天的冷水裏剛撥出來的一般。
趙寒衣覺得一驚,下意識的握了林菀兒的手,想要替她暖一下。隻是,他才有所動作,林長風卻在走過來時,不動聲色的一把將林菀兒的肩頭撥了一撥,看似不過是隨意似的,卻在同時又拿半個身子擋了林菀兒與趙寒衣糾纏到了一處的兩隻手,然後林長風又暗暗使了些力氣,硬是將林菀兒的手腕從趙寒衣的手裏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