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開始恐懼死亡,也產發的對壽命的渴望。可惜,一世光陰即將抹滅。”
“無情最是天地,哀大莫過死生!生,是痛苦的開始,死,確是悲哀的延續。”說到這裏,老者又緩緩閉上雙眼,依舊威嚴的聲音裏透漏著無比的淡然與些許淒涼。
“慶幸的是,風承影被峭壁上生長的藤蔓掛住,因而保住了一條性命。兩次大難不死,風承影仿佛認為自己必是被賦予了某種使命才有如此好運。”
“僥幸不死的風承影,蹣跚著爬下山。回到家中養好傷,便走出家門遍訪名師,開始了他的修行之路。”
“風承影先後拜入過七十餘處師門。集百家武學於大成。在所有人的眼中,對他的評價隻有二字,便是‘天才’。風承影自己卻欲求不滿,於是,他遍踏道家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追隨了多名隱士,高人,修習道術,玄功。幾十年內,他修成了傲視群雄的功力。但,看著自己微微泛霜的兩鬢,他明白,即便修為再高,功力再深,也終究無法參透造化,掌握生死。人力的無奈卻讓他對生命的渴望更加強烈。”
“終於,渴望變成了一種欲望。使他性情大變,也可以說。”老者略一停頓,繼續說到“這便是成邪的開始。”
“一次,他看到一名少年正在欺淩一名女子。便出手將那名少年打傷。而少年確是驕橫,竟口出報複之言。”
“性情轉變的風承影頓時氣怒,出手將少年一掌斃命。但是少年身邊的隨從卻奪路逃走。”
“後來風承影才知道,他所殺的那名少年,正是萬教名宿赫連城的獨子,赫連嵩。”
“赫連城喪子悲憤,找到風承影,要殺之為子報仇。卻不敵敗在風承影手上,重傷退回。或許是還有一絲良善,又或者是理解失去親人的痛苦。總之,風承影任赫連城離去並沒有阻攔。”
“不甘的赫連城回到家中,詆毀風承影為邪士妖人,慫恿萬教好友聯討風承影。萬教眾人找到風承影,不由分說,上手便是取命招式。氣急敗壞的風承影隨即還以顏色。”
“可恥的人性!總是拿著最高尚的偽裝去掩飾那顆肮髒的心靈來達成自己的私欲。可笑的世人,總是在一遍一遍地上演著三人成虎的鬧劇。”老者歎息。
“那場大戰著實慘烈。最後,風承影殺盡萬教高手三百一十三人。而他的邪士身份也隨之成為事實。”
“事過之後,神州大陸出現通告,若有人能誅殺風承影替天行道,便奉其為萬教共主。不少高人趨於名利而討伐風承影,卻終以喪命收場。這時一名叫沐滄瀾的道者出現了。”
“沐滄瀾,那是,師祖的本名!”龍玄道驚訝地說。
“沐滄瀾便是風承影最後跟隨求道之人。”
“他知曉風承影功參五行,故,受縛五行。便取來火之精,水之魄,木之魂,金之神與地之靈注入五把上古神兵曜日刀,滄瀾劍,雲森刺,鉑晶槍和撼地斧。並和以百年道術演變五行大陣戰敗風承影。”
“或許是感念曾經的師徒之誼吧,他並沒有殺掉風承影而是將它困在風承影當時的居所也就是決戰之地。哼哼,也就是此處。”
“受困的時光中,風承影被悲憤,不甘煎熬著。不知不覺中,洞外已經經過了五百多場雪季。”
“在這五百多場雪季之間,風承影想通了一個道理,世人認定他是惡人,那他便是惡人。惡又如何,大愛大恨,狂喜狂悲。順惡者生,逆惡者亡!隻有惡人,才能在無情天地所給予的短暫時光中最痛快的度過。哈哈哈哈”
狂笑之後,老者睜開雙眼,站起身來。縱然衣履闌珊,那股君臨天下的氣勢猶自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老者屈指成爪,掌心真氣如火焰般燃燒著,周身玄勁滿布,獵獵作響。
“你們看到了嗎,五百年的孤寂所燃燒的度厄業火,你們聽到了嗎,人類渺小又無力的哀嚎。哈哈哈哈”如果說老者先前說話如閻君如天帝。那現在,分明是索命無常!
天機門眾人已經從故事中恍醒。再提真氣,龍玄道舉劍至眉心,凝全身真氣於劍身,登時,寶劍光芒大盛。
龍玄道口中念念有詞道“驅太極,禦兩儀。四象梵擊。”劍指老者。身後眾人亦紛紛揮劍相和。
霎時,劍氣如流星雨般襲向老者。明月皎潔,羞愧於劍氣熾芒,寒風凜冽,也在真氣竄動的洞內俯首。
反觀老者,滿臉傲態。揮出手中真氣。山洞顯然承受不了這麼強勁的氣流搖搖欲塌。
劍氣如流星,那老者的真氣便是無盡的蒼穹。浩瀚之力吞噬著整個空間。
天機門眾人形式不容樂觀,紛紛倒地身亡。為首掌門見狀,咬破中指,將中指放在眉心。心中默詠口訣。在老者真氣吞噬其身之際消逝。
四闋閣老見狀亦是大驚,忙呼“保護皇子”。其中一人抱起元天縱就往洞口衝去,剩餘三人奮起發力在後麵以真氣推送,好在天機門眾人倒地讓出路呈現出來。抱著元天縱的那名閣老才得以脫身死地。而就在他們倆個離開山洞的同時,剩下的三位閣老卻被真氣吞噬,精氣枯竭而亡!
望向龍玄道遁去的方向,風承影嘴角泛出冷冷笑意。
“哼,脫殼之術!沐滄瀾你的傳人如此不堪。你,痛心了嗎?哈哈哈哈”
笑聲猶如追魂梵音響徹天機山,逃至山腰的天機門掌門聞聲口吐朱紅,跪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