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盯著他,瞅了好久,才上前一步,拉著他的衣袖問道:“小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呢?”厲傲竣看著她紅潤的臉頰,甜甜的笑意,竟然傻傻的望著他,半天也沒有說話。小女孩見他沒有說話,絲毫也沒有厭煩,反而緊挨著他坐下。學著他的樣子,兩手托著下顎,仰起小腦袋,也直直的望著明月。
厲傲竣看著她的側臉,竟然不排斥她的親近,兩個人就那麼直直的一起望著明月。小女孩乖乖的坐在他的身邊,時而望著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時,她自己也跟著撅起小嘴。
好久以後,那個小女孩才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麵前,拉著他的手說:“小哥哥,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我要回去了!”厲傲竣還是傻傻的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那小女孩對著他甜甜的一笑,在他還沒有反應之前,便在他的唇畔上輕吻了一下。她的吻,輕輕柔柔的滑過他的薄唇,厲傲竣隻覺得唇上一熱,而他自己的心也在那刻跟著一熱。
隨後,女孩笑著說道:“我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娘都會這樣親親我,然後我就很高興了。小哥哥,你不要不開心了,這條手帕留給你吧!男子漢是不可以流淚的喲!”說完後,小女孩對著他揮了揮手,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厲傲竣怔仲的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手指緩緩地敷上唇畔,她留下的溫度還深深地熨燙在上麵,嘴角緩緩地溢出一抹弧度。
驀地,他腦海中意識到什麼,趕快起身追著她的步子跟了出來,卻不見了她的身影。厲傲竣在原地急切的找尋了好久,也沒有看到她的影子。五指收緊,將她留下的手帕死死地攥在手心裏。墨瞳中滿是堅定,暗啞的低語:“我會找到你的!”
腦中的思緒漸漸地被拉回,皇帝將手帕再度攤開,腦中意識到什麼後,迅速起身,出了鳳汐宮。一路疾馳,趕回了禦書房,將書架上的盒子取下,把裏麵的手帕拿出來。平鋪在書案上,厲傲竣望著眼前這兩條一摸一樣的手帕,他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鼓動在耳邊。隨後飛身而出,一口氣來到城牆之上。
厲傲竣揮手將城牆上守衛的士兵們都遣退,自己一個人站在斑駁的城牆之上。
夜風拂起男子的墨發,黑亮的鷹眸冉冉閃動,手掌中緊緊攥著那兩條手帕,明黃色的衣擺隨著夜風勾勒出一抹暗淡的旖旎。揚起俊顏,厲傲竣呆呆的望著遠方,往日君臨天下的王者,此刻卻隻能對著璀璨的夜空,一遍遍的嘶吼:“言兒,是你麼,是你麼?”
一聲聲哀戚的呼喚,劃破天際,久久的回蕩在天地之間……
大軍一路疾行,幾乎不敢耽擱。半個多月後,浩浩蕩蕩的大軍已經行到賢安國的邊境。眾人在此時,才都鬆了口氣。待到天黑時,他們終於來到夏子淵的府邸。
夏子淵事先派人回來,已經收拾妥當了一處院落安排厲傲瑄他們居住。秋若言下了馬車,隨著眾人來到庭院。
夏子淵將他們領到‘雅居’,秋若言看著眼前的庭院,處處都透著書卷氣,滿園的春色正濃,一派鳥語花香。
雅居內,一共有五間房,前後各有一個花園,出了雅居前行,過了石橋後便與夏子淵的王府相連。厲傲瑄將帶來的軍隊安排在裏王府不遠的一處軍營中。
安頓好之後,夏子淵便在府上設宴。秋若言的身份被夏子淵隱瞞下來,別人隻以為她是厲傲瑄的意中人,也沒有人疑心。宴席之上,除了夏子淵以外,還有幾位他的好友,都是賢安國的朝臣。
席間,厲傲瑄言明想要覲見賢安國的皇帝,夏子淵聽他這麼說,眸間瞬時一黯,在座的朝臣們也紛紛低頭不語。須臾,夏子淵才低沉著聲音說:“皇上最近新納了一名妃子,深得君心,連政事都荒廢了。”厲傲瑄聞言也是蹙起眉頭。飲了一杯酒後,夏子淵緩了神色,看著厲傲瑄說:“過段時日吧,你先安心在我這裏住著!”
厲傲瑄也不忍讓他為難,當下也不再多言。眾人也都扯開話鋒,其中一人看著厲傲瑄,突來一語:“安親王,你可知道你離開天厲王朝後,那皇帝便下旨昭告天下,將你的親王尊位削去,貶為庶民。”厲傲瑄微微一笑,似是早就知曉,隻是秋若言在聽到此話後,臉色一沉,動作也僵硬起來。厲傲瑄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僵硬,便給了她一個釋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