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七日(2 / 2)

許是感覺到了紅香君的悲哀,隨從都退出了溫玉的池邊,這一方天地,隻留水中抱著膝的柔美女子。

失聲的痛哭,為何啊。是啊,為何啊,權利,榮華,絕色,集萬千美豔於自身,又為何哭泣呢?

第四日。書

按往曆,今日是該留下往日記憶的時候了。可記憶呢?我的記憶在那裏?皺著眉的紅香君呆坐在案前。除卻往日的政事,為何沒有關於自己的任何記憶呢?隻有那夢,那清晰的血色的夢。日日糾纏著自己,沒有開始,沒有結尾。隻是這幾日那夢似是淡了,也倦了,再無擾入夢中。怕是知曉了自己時日無多吧。

嘲笑著自己,在無奈中,隻有在那紙上留下那夢的形容,那個血色的夢。那在火中消逝的身影,那滴血的長劍,還有那絕美的紅衣女子。那吻頸的絕美。

第五日。思

搬入這寢宮二十五載,隻有今日是最安靜的,沒有任何人的打擾,連青鳥都已經不在了,今日是要‘思’。思些什麼呢?紅香君迷惑了,又有什麼好思的呢。對於自己的淡彩人生隻有那夢是最綺麗的,若要思,也隻有思那夢裏火中的人兒了。那夢中的紅衣,問過自己錯否?

錯否?錯否?究竟是何事錯否?

第六日。閱

翻看著手中厚厚的書本,紅香君感覺自己在顫抖,為何啊。曆任的君主無一例外都記載的是那紅色的夢,那火中的人。發狂似的推倒眼前高達丈許的書本,失了力,跌坐在地上,忽地放聲大笑。“夢嗬,夢啊,究竟是狐是你,還是你是狐嗬。為何要如此愚弄紅香?錯否?錯否?紅香不知嗬。”

第七日。入

紫日現空,青鳥要入紅閣了。這紅閣說是閣,其實是湖中心個很大的很空的房子,終年以冰鎮住,其中煙霧繚繞,能入得那裏的除了君王和青鳥,便是祭祀了。但能出了那裏的永遠隻有投影,祭祀入內,隨身帶著一麵水晶製成的鏡。頭日用水晶鏡將青鳥血書反射到紅閣外的湖麵上。次日,將君主血像反射出來。就此祭祀也失去下落,無法獲知生死。

安靜了數日的紅香寢宮人來人往,注視著銅鏡,紅香君安靜的看著奴婢為自己穿戴。鏡中的眼,那熟悉的眼,竟是那夢中問了自己錯否的眼。突地認知,亂了手腳,推翻了銅鏡,嚇壞了身邊梳妝的宮女。

定下心神,拾起配劍,坐上那隻容二人的扁舟。那舟搖搖擺擺,像極了紅香君此時的心,那心已不痛了。同又有何用呢,已是這裏了,無論怎樣依舊是要走下去的。

將手放在紅閣門中間的掌印上,那掌印竟是吻合的,想是工匠的手巧。叮的一聲,那許多年未打開的大門此時在紅香君的眼前緩緩的打開,寒氣襲來,大片大片的霧氣擋在眼前,虧得隨同的祭祀手快扶住了紅香君。

那數年積聚的寒氣衝得極快,刹那間整個湖麵霧色大起。阻住了圍跪在湖邊百官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