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倚鶴溫和的臉上竟閃過一絲殺意,杜研兮一愣,再次看去,還是那個笑容溫暖的美少年。她搖搖頭,看來這兩天太累了,竟然會眼花了。隻是她本來以為蘇玉嬌是為倚鶴過生日呢,原來是城主大人啊。不過,找個機會問一下倚鶴的生日也好,畢竟是朋友嘛。
樊總管一直候在一旁,聽了倚鶴的命令,立刻轉身出去了。
樊水城的官員悄悄地打量著杜研兮,這麼一幹癟老頭,倒是挺能說。而北漠的使者團們,都麵色嚴肅的觀察著廳內事態的發展,隻是他們的眼中,不難發現看好戲的神色。
杜研兮三言兩語就把責任全推到了做菜的廚子身上,但是蘇玉嬌卻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不知想到什麼,她跪都跪不住了,整個嬌小的身體癱在了地上,隻是看向杜研兮的眼神更加的狠毒了,讓杜研兮還以為她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哎,也不知蘇玉嬌喜歡把別人當成仇敵還是她倆之間磁場不對,反正是,梁子結大了。
杜研兮沒想到的是,在古代,一個幾乎沒有地位的廚子哪敢做什麼自主的行為?他的一舉一動往往都是主人的授意,所以,蘇玉嬌才會一時被嚇得沒有反應。
樊東升目光冷酷,不含感情的瞥了伏在地上的蘇玉嬌,放在腿上的手卻死死地握緊,青筋畢露。
聖央看著自信滿滿,濃眉皺起,不急不緩的道:
“既然這幾道菜並沒有正確表達出詩句的含義,還請杜先生親自將詩句裏的菜式做出來,以證明你的清白。”
杜研兮對他的要求並不意外,隻是,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放佛是冤死鬼附身般對她充滿了恨意殺意的蘇玉嬌,心思一動。略沉思片刻,她咳嗽幾聲正要開口,突然感到喉嚨裏一股甜腥之氣:尼瑪,這嬌弱的身體,不就是粗著嗓子多說了幾句話,竟然要啞了!
杜研兮心頭一惱,下一刻壓抑住情緒忍住刺痛火辣辣的喉嚨道:
“太子殿下,詩者,感其況而述其心,發乎情而施乎藝也。古人作詩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而後人品味、朗誦、引用詩詞,多是由眼前之景升騰起和詩詞中相近的情感。所以說,詩詞是根據某一實物而作,做出來後,它所代表的就不單單是一個實物而是一種感情。我這首祝壽詩就是這樣,我從中找到做菜的靈感,它在我眼中就是菜譜。”
見聖央有認真在聽,杜研兮咳了幾聲,惋惜道:
“但是每個人的理解都會有偏差,這樣說來,菜譜也無所謂表達的正確與否,隻是理解不同而已,所以,小老兒的理解也是一家之辭,不敢在太子麵前獻醜。蘇小姐這件事是小老二疏忽了,我願意替承擔責罰。”
“杜老頭,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給我似是而非、易被曲解的詩詞,就是等著讓我出醜!你到底居心何在!”
聽見杜研兮又主動攬起罪責,蘇玉嬌就像是被打了強心針。立刻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跳了起來,指出杜研兮話裏的破綻大罵。
杜研兮也不緊張,瞪了一眼要跳起來的倚鶴,慢悠悠的道:
“蘇小姐,我為何要戲弄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與其在這裏指責我,倒不如查清楚為你出謀劃策的人是不是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