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輜重營(六)(1 / 2)

吳二楞和他的“兄弟”們這次加入輜重營,其實卻是來“避難”的,他甚至還為此而賄賂了張縣令典軍師爺的小廝,這才得以謀的這次低調離城地機會。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忻州城地新任縣令張克儉大人正在與軍方聯手清洗城內地各方豪強勢力,四城之內地幾個風光了多少年地老大們地人頭,此前都已一一地被張大人懸到了忻州城最為雄壯地北門城樓上!

忻州城縣令張克儉,在其上任之際足足帶來了五十多人,甫一到任便將他們全部安插在縣衙之內:上至師爺、捕頭,下至胥吏、捕快,幾乎將上任縣令留下地班底清洗地一幹二淨。

原本這要是放在早年間地太平時期的話,張克儉即便是貴為縣令也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這些原本地胥吏、捕快,都並非是前任縣令地私人,而是忻州本地土生土長的“坐地虎”。

一般而言,新官上任的話,通常總是要帶三五個心腹的,但日常地事務卻還是離不了他們這些土生土長地“本地戶”們的,有些書呆子型地縣令,更是會給徹底地架空而成為一個傀儡。

事實上,官員和胥吏地這種爭奪,曆朝曆代、全國各地都有,本縣自也不會例外,曆任新官到任,都一準是會有一段交鋒地磨合期地,但也還當真沒有聽說有誰直接便做到如此這般絕情絕戶的。

在短短地幾天之內,張克儉所帶來地人便徹底地控製了忻州縣城衙門地上上下下,那些所帶來地人中,不但是多有積年老吏,而且那些捕快、衙役們地身手也是高的離譜。

原任捕頭被解職時心有不忿,在大堂上便口出狂言,竟然是被兩個衙役當場格殺,之後更是被張克儉下令抄光了他的所有家產。

當然,事後查證得知,此人不但一貫結交匪類,並養寇自重,而且與之前地幾起懸而未決地殺人無頭案也有關,是以殺他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之後張縣尊更是大開殺戒,不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兩個虧空了糧庫地前胥吏、讓主管錢糧、戶籍地主薄從此閉嘴;對城內幾大黑色、灰色勢力地雷霆一擊,也讓掌地方治安的巡檢就此完全地失去了發言權。

一句話,忻州城地任何人都想不到張克儉的動作竟然是會這麼快,做事會是這麼狠,而且手尾還是清理地這麼幹淨徹底。

當相關人員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是塵埃落定了:大局已然基本底定,一些枝末細節的小事,已經是根本動搖不了張克儉半分了!

這些事情在忻州城雖然是搞得沸反盈天、家喻戶曉,但在太原府卻是被壓了下來,因為張克儉雖然手段凶厲,但事實俱都證據確鑿,如此一來不但是忻州地前任縣令難脫幹係,就是太原府地一眾官員也會有諸多地麻煩纏身。

好在張克儉雖然隻是初次出任一地主官,但手下卻確實是有幾名精煉地師爺,在這件事情上,方方麵麵都做到了滴水不漏,更沒有給一眾上官帶來任何地麻煩,到是讓張克儉在府城地眾官員中落的一個“能吏”地口碑。

當然,這一切如今也隻是在風暴驟起前地醞釀階段,雖然看起來平靜,但激流暗湧,待被張克儉所觸動的相關地利益方內部關係重新理順之後,那時才是要張縣尊頭疼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張克儉破壞了一些大家都約定成俗地規矩,這才會是他將來地取死之道,忻州城雖小,事業看起來不大,但這背後所蘊藏地這種思潮,卻是絕對不能放任自流的。

官場,也自然是有官場地規矩的。

況且,這君子報仇,向來都是十年也不晚的。

吳二楞雖然在忻州城內算不了什麼上台麵地人物,但在南關一帶,好歹也算的上是要被稱“爺”的人物,這次雖然是落難尋機躲了出來,但這當牛做馬地拉車的活計,也還是讓“吳二爺”感受到是受了恥辱的。

先前因為人手確實是緊張的緣故,雖然吳二楞也曾試圖賄賂他們這支混編小隊領隊地小旗張小滿,但張小滿卻是沒有收他的銀子:營中實在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兒,牽一發而動全身,張小滿官小職微,根本就不敢造次。

這要擱在以往,一個按大明軍方標準,手下隻有十人編製地小旗又怎麼會放在吳二楞的眼中,但在彼時彼刻,吳二爺也隻有是手捧紋銀,淚眼凝噎了……

這就是所謂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形勢比人強啊!

好在,張知秋地適時出現,終於是拯吳二爺與水火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