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輜重營(十一)(1 / 2)

事到如今,張建東也沒有什麼穩妥地辦法,雖然這個輜重營有兩萬多、將近三萬人,但卻基本全都是些平民——這哪怕就是些軍戶也好啊,好歹平日裏也能見到別人舞刀弄槍的吧……

大帳中人員雖眾,但桌椅卻是隻有一套,是以除張建東之外,其他人那全都隻能是一個站著的份兒。

不過,其他人都是在張建東地帥案前站著,鬧哄哄地爭論不休,唯有一人,竟是立於帥案左首、麵向眾人,此刻卻是怡然自得,默然不語。

要說張建東此人,治軍也還是有一手的,怎奈何自己手下地這些官員們,有些是原本就與自己沾親帶故的,而那些沒有親戚關係的,曆年來通過不斷地聯姻也全都成為了親戚,這全是親戚地部隊,沒帶過的人,還真不知其中地酸甜苦辣。

自打坐到這大帳中以來,張建東便是一言不發地枯坐於帥案之後,這時聽的下邊眾將雖然一直都是嘈嘈切切,但卻了無新意,沒有任何可讓自己解憂之言,不由地眉頭緊皺,黯然神傷。

“張虞候,對今日之事,不知你有何見解?”毫無預兆地,張建東卻是側身溫言對身旁站立之人說道。

仿佛早已演習過無數次一般,張建東這裏方一開口,帳內無論遠近地眾人,卻是於第一時間便已全部噤聲,比之快刀所切豆腐還要齊整三分。

嚴格地說起來,在這座大帳中的二十多號人中,真正地與所有人都沒有親屬關係之人,那就隻有一個,就是虞候張繼宗;雖然也是姓張,但與張建東這個“張”卻是沒有任何地關係的。

軍中虞候雖然職務相同,但級別卻是有高有低的,在張建東軍中便有兩個虞候,但他們的地位那便是天差地別的。

事實上,“虞候”這個職務,就像是現代軍隊地“參謀”一職,同樣都是參謀,最小的不過是個排長級別的少尉,但最高級的參謀卻是可以做到將軍的,不能一概而論。

一般而言,虞候在軍中負責警戒、巡查、安全等行政事務,軍隊在屯駐宿營時,也要由虞候向主官請求口令;宿營後,還要率領甲士分巡諸帳,從這兩點而言,又承擔有一些軍中憲兵司令地職能。

張繼宗此人在張建東軍中已有多年,一步步地憑籍自己地紮實本領得到了張建東地信任,如今軍中大小事務,往往可以一言而決,基本上相當於現代軍中參謀長的地位。

“大人,為今之計,唯有一戰!”張繼宗眼中精光一閃,但話語卻是和風細雨,波瀾不驚。

“這仗沒法打!”張繼宗這廂話音甫落,帳前一個五大三粗地壯漢便大聲地吼了起來:“我們的家底兒虞候又非不知,拿什麼和人打,那可是一千地馬匪!”

說話之人是張建東地三弟張建西,也是一名百戶,以往張建東軍中地這些遊騎兵就是由他帶領,但在此次駐軍忻州之後,卻是由張建東地長子張朝晉晉升為副百戶、並開始接手了大部分地事務,已是擺明了要接手軍中這支唯一地遊騎兵了。

張朝晉今年已滿二十,之前便已是一個遊騎兵總旗,這下晉升副百戶之後,另一個作為族中子弟地遊騎兵總旗對接受他的指揮也沒什麼意見,也算是水到渠成地事情。

當然,在這件事情中最受傷的便是張建西,但即便是他自己也是明白,這兄弟再親,那也是兩家人;而這家產,終究卻還是要留給自己地兒子的。

不過,作為補償,張建東也已經是在開始積極地為張建西活動晉升副千戶一職了,作為一隻募軍的軍職,於既往其實並不是很吃香,如果不能黑的下心來喝兵血的話,那實在是一個很雞肋的地方。

當然,最為要命的是,軍中是一個非常講究“出身”的地方,一旦在身上被打上某種烙印的話,那注定是要延及子孫的。

是以,那些但凡真有實力的人,幾乎是沒有誰會為了這一個副千戶的虛名,而將自己置身於募軍這種無根無蒂的炮灰部隊中去的;而那些有心覬覦這一職務的“無根底”人,那卻是還要過千戶這一主將的法眼才行了。

換句話說,張建西雖然失去了對營中唯一地主力部隊的掌控權,但基本是得到了他垂涎已久地副千戶之職,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但是,張建東這些年來硬是一直壓著在自己軍中不提升一個副千戶,恐怕卻也就是早已在想著這一出了;畢竟,他手上的籌碼有限,而人不為己,那是要被天誅地滅的……

“這仗要是不打,大家就都等著丟失軍資後被砍頭吧!”張繼宗淡然地說道:“這些馬匪衝的是什麼而來,我想大家都應該非常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