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知秋終於找到老孫頭的時候,不由地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卻也無可奈何。
大約是一個人散漫慣了的緣故,張知秋並沒有什麼照顧人的好習慣,因而當他驟然間發覺一直老老實實地在自己身後當尾巴的人少了之後,才霍然警覺是老孫頭不見了。
吳二楞雖然憑籍著自己一貫的凶名免去了這挖渠掘土之苦,但他的那兩個跟班卻是沒有這番待遇,老老實實地去輪班挖溝,明目張膽地偷懶卻也是不敢的,但輪換的時間短些,到還在大家的默認範圍之內。
事實上,張知秋就是因為吳二楞這個新晉尾巴跟的太緊的緣故,這才一時疏忽了老孫頭的存在;而在吳二楞的眼裏,除張知秋等寥寥數人之外,這輜重營地其他人卻也是根本看不在眼裏的。
於是,老孫頭就此悲催地失蹤了。
對於此事,張知秋到也不好去責怪吳二楞,這原本就與他沒有什麼關係;至於說“遷怒”這種事情,自覺自己是一個“文明人”的張知秋,還是不屑於做這種沒品地事情的。
這些天來,張知秋自覺腦子裏恢複的記憶多了許多,除自身地相關情況仍然想不起來之外,其他一些關於“現代”地事情到是記起來許多;朦朧間也懵懂地知道了,自己地此番這次際遇,在“現代”卻也是有一個專業地名詞的。
自己這是“穿越”了。
這是張知秋從自己腦中零星地所獲知的印象。
在“現代”,穿越似乎是一件比較平常的事情,在張知秋的腦海中,一個叫做“起點”的地方,便是記錄了大量的此類事件。
遺憾的是,關於這部分的具體詳細記憶,目前在張知秋卻仍是屬於“不可讀”部分,大約是因為太過於機密與重要、尚未來得及對自己“解密”的緣故。
不過,聯係到自己腦中那個目前還是徒有虛名地《穿越之必備》一書,張知秋毫不猶豫地相信了自己隻不過是現代諸多地“穿越”大軍中普通一員的事實。
既然如此,張知秋便也是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決心要順其自然地度過自己地這一段“穿越之旅”了。
當然,在張知秋地心裏,所謂地“順其自然”,那就是要順著自己的心意來自然而然地混日子,直到那刻讓自己實現“回歸”的時候到來。
對於在這裏將要度過多少的時間,張知秋卻是並不在意的,自打在腦子中翻找到“愛因斯坦”這個人和他的“廣義相對論”之後,張知秋就已經徹底地放下心來。
以這個“廣義相對論”的邏輯,即便自己是在這個時空度過了百年之久,在那個屬於自己地“現代”,或許也就不過才是十多分鍾、個把小時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去擔心什麼。
當然,對於如何處理“曆史與未來的聯動”這種極其深奧的問題,這卻絕非是如今已然基本“失憶”地張知秋的事情;對此,感到自己過的尚且逍遙自在地張知秋,根本沒有任何地壓力。
這種事情,想想之後,隨手丟開就是,一味地鑽牛角尖,那也不是張知秋去幹的事情。
考慮到以老孫頭如今地現狀,大約張小滿和隊中地其他人也是不會讓一個準瘋子去那工地上去添亂的,但張知秋還是打發吳二楞去壕溝那邊尋找,自己則是往營內核心處走去。
張繼宗找到張知秋卻是沒有怎麼費勁,當張小滿抓住一個十三隊的士卒詢問那個穿麻袋地大家夥的去處時,這個士卒卻是不顧軍中位高權重地張虞候就在左近的現狀,咧著嘴地笑了起來。
“他在糧車那裏抗糧袋呢!”士卒往張小滿的身邊湊湊低聲地說道,但卻並不認為不遠處的張虞候與自己二人有什麼瓜葛。
事實上,注意到張小滿新近獲的虞候大人青眼有加地情況的,幾乎無一不是小旗以上的各級軍官們,相反這些數量最多的士卒們,卻是根本就不注意這些於己無關的事情。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古今皆然。
“抗什麼糧袋?”張小滿聞言有些發蒙:自己這個領隊小旗既不知情、也還沒有發話,就有人敢於指使自己隊中之人去幹活了?
豈有此理!
“那個老孫頭的瘋病又犯了,跑到糧車那裏說是去找自己的那輛車,把放好的糧車弄亂了不說,還把車上的糧袋也弄的掉了一地,張知秋那個灰兒子,這會兒正在給他這個便宜幹爹擦屁股呐!”
士卒見到張小滿聞言後有些發怒之意,到也知道自家小旗的心思,當即卻是把內中緣由一五一十地向張小滿道了出來。
張小滿滿頭黑線地將這個小卒趕走,士卒嘿嘿一笑,卻是看也不看張繼宗一眼,自顧地揚長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