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家子弟(1 / 2)

在明朝,學校是選舉人才的四種途徑之一,僅次於科舉;科舉必定經由學校,而由學校做官卻可以不經過科舉。

學校有兩類,一是國學,也就是分設於北京和南京的“國子監”,進入這裏的,就是所謂的監生;而另一類便是這府、州、縣學了,這也是絕大多數普通讀書人所能夠謀得到地最佳“路線圖”了。

但有一點,這些府、州、縣學的諸位學生們,必須要繼續進入國學的,才能夠獲得官位,這有些類似於現代早年間大學還包分配地時期一樣,隻要進入大學,那麼你這輩子注定就是吃國家飯的人了。

明朝府、州、縣學的生員,國家規定是每月都要給廩膳的,用以補助生活,稱之為“廩膳生員”,省略稱“廩生”,但名額有定數。

明初規定,地方上府學地廩生名額為四十人,州學三十人,縣學二十人,每人每月發給廩米六鬥,但必須經過歲考、科試兩試地一等前列者,方能取得廩生名義。

換句話說,隻有好學生才能享受到這些全額獎學金;事實上,對於一些貧窮地廩生來說,這卻也是家庭地一大重要財政收入,是要用以養家糊口的。

廩生名額因州、縣的大小而異,每年發廩餼銀四兩,廩生須為應考的童生具結,保證無身家不清及冒名頂替等弊。

由於求學的需求太過旺盛,這些名額難以滿足,於是就又有了正式生以外的“旁聽生”,這些增多者被謂之“增廣生員”,省稱為“增生”。

再後來這些也還是不夠,就又出現了“插班生”,即所謂簡稱“附生”的“附學生員”,由於是於額外增取的,是以他們在學校中的社會地位也最低,“附於諸生之末”。

以後由於想要抱“鐵飯碗”的人實在是越來越多,於是這些官辦準幹部學校,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所有初入學的學生全部都叫做“附生”,然後隻有每年歲考、科試兩次考試的優等生,才可以依次增補為增生﹑廩生,繼而享受這國家補貼。

從這些方麵來看,現代教育的許多成功之處,都是借鑒了這古代地成熟教育機製的,可惜現代學校地那些摟錢的法門,卻是這古代地學校打死也想不到的。

此刻張繼宗所言的“在學”,也就是指這些地方上的學校,他可沒有誇張到會認為這個來曆不明、行跡古怪的家夥會是一名監生。

早年間國子監學生、也就是監生的官運確實非常好,光是洪武十九年的一年,竟有千餘名監生走馬上任,去填補因為郭桓案殺掉數萬人之後遺留下來的空缺,甚至是有一出校門就當上了從二品的布政使的,也就是現代地省長!

不過,大明迄今立國已有貳佰多年,與各地有數的官位相比,這讀書人的數量倒也稱得上是“汗牛充棟”了。

時至今日,想要外放做官,如果沒有進士、舉人地功名的話,那是想也不要去想了;即便如此,在北京城裏潦倒度日、等候當官地“候補”官員,苦等了十幾年的都大有人在。

張知秋一邊琢磨著如何才能讓這老孫頭化險為夷地履險過關,一邊打量著著眼前張繼宗這個有著典型文人氣質、投筆從戎的書生。

在這輜重營的幾天裏,張知秋感悟最深的,就是記憶中地那些影視劇全都是在扯淡:在這個時代,要想見到影視劇中那樣滿街入目都是“小白臉”的情形,恐怕是隻有在紫禁城裏才能看到得了。

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說白了就是說,這個頭發和胡子,都是父母給的,是以絕對不能有所損傷。

事實上,在這輜重營中,張知秋所入目地,也基本都是滿臉長著或長、或短胡子地男人們,但凡沒有胡子的,都是還沒有長出來的人。

至於女人,那是一個都沒有的,最起碼在這支輜重營裏是沒有的。

張知秋如今年僅十八——這一點他到是記得清楚,唇上也就剛剛隱約地有些絨毛,還是需要在大太陽下找準角度才能看清楚地那種,是以也難怪會被人視之為是小青年——不是少年。

在這個時代,所謂地“少年”的年齡,那是需要放到十一、二歲之下的,專指那些已經長到即將可以和十一、二歲地小蘿莉們做些成年人都樂此不疲地事情的男孩子們的。

不管這些事情和自己有沒有關係,但張知秋卻是每每思及此處的時候,卻都是要身不由己地獸血沸騰一番的。

張繼宗地胡須,是一縷非常漂亮地“複合式山羊胡”,到是很符合張知秋印象中地文人形象,這第一印象分最起碼可以達到九十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