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秋一直都在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著,腦中卻是閃爍著無數蕪雜地影像,偏偏竟是既看不清內容、也聽不真聲音,隻是一味地熱鬧著。
不知過了多久,頭痛欲裂的張知秋終於感到眼前似乎清爽一些了,不再是五光十色地讓他眼花繚亂,但是腦袋卻是真的還有些暈乎。
“真是好大的饅頭啊……”良久之後,張知秋終於能夠看清自己眼前浮動的是一個什麼東西了。
由於距離實在是離的太近,先被餓的頭暈眼花、現在又吃的腹脹肚沉的胖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眼前浮動著一個大饅頭!
想著這鬼玩意兒離的太近,沒想到眼前的“大饅頭”還真就往後麵縮了縮,這一下張知秋才終於完全看清楚這個“大饅頭”是個什麼東西了。
出現在張知秋眼前的,原來是一個滿是大大小小地石塊的小山包,也正是因為這些石頭的顏色以及這個山包的形狀,才讓飽受饑餒之苦的胖子誤以為是一個饅頭的。
張知秋現在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從一個空中的視角在從側前方俯視著這個小山包,因為沒有任何的參照物,也看不出這個山包的具體大小來。
對自己眼前竟然會出現如此異狀地張知秋大為訝異,不由地便想要更為仔細地觀看一下更多的細節。
不過,當張知秋努力地睜大自己的眼睛時,卻是霍然地發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是屋頂幾根粗大的房梁!
有些暈菜的張知秋使勁地眨眨眼睛,終於地搞清楚了自己當下地處境、以及事情的前因後果。
張知秋此刻,仍自身處老孫頭家地那座空閑院子中連吊頂都沒有地臥室裏,而剛剛大約也就是躺在床上做白日做夢了!
不死心的張知秋再次閉上眼睛,果然便沒有再見到什麼該死的“大饅頭”,卻是覺得腦門發脹、眉心也是抽的有些頭疼,不由地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想來自己當時雖然沒有察覺出太過嚴重,但終究卻是被那個莫名其妙的同性戀給拍到了腦袋的,是以這後遺症這時也終究還是新鮮出爐了的。
呲牙咧嘴地下床,張知秋蹣跚著走到門口,探頭探腦地向外邊一看,發覺自己這“一覺”竟然躺了有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個多小時!!
“靠啊,這要是一天三頓飯的話,豈不是把午飯也耽擱了?”看著日頭已然偏西了的張知秋嘴上嘟嘟噥噥著,心中卻是在開始盤算著獨自開小灶的可能性。
來到明朝前後也有十多天的日子了,張知秋肚子裏那點兒從現代帶來的“油水”,也終於是被熬的一幹二淨了,胖子如今已經是越來越不經餓了。
之前在輜重營時還不大覺得,如今隻在老孫頭家裏吃了兩天清湯寡水地小米粥窩窩頭,張知秋便已然是覺得,在自己一天地二十四個小時中,至少有十八個小時,是在極度饑餓的狀態中度過的。
張知秋也不是沒有動過張建東和張繼宗的心思,隻是這些家夥在從大同返回忻州之後,轉頭就跑去了太原,這時卻是想找也找不到人的。
對於張建東此刻的心思,張知秋當然最是明白不過,因為這主意原本也是他和張繼宗提點過的。
大明的軍製,有些類似於現代地蘇聯,這邊防軍和野戰部隊,卻是基本完全獨立的兩個係統,大同軍鎮,是實打實地“九邊”之一,也就是大明地邊防部隊,那是一輩子不是戰死、就是要老死在邊關的。
而張建東的募軍,說白了講,應該是屬於內衛部隊,如果一定要與現代做類比的話,大致與地方駐軍或武警部隊相當。
張建東此次立了大功,在“雁北大捷”中顯現出極為彪悍地戰鬥力和指揮能力,當即便被大同總兵胡雲峰所相中,竭力要把他拉進邊軍係統之中。
象張建東如此強悍的部隊,不要說是在大同軍鎮數十萬邊軍中,那就是在全國,也還當真是獨一無二的。
如今能打的部隊都在邊軍,但即便是舉國最為強悍地遼東邊軍,也沒有如此厲害到變態的隊伍。
當然,大同軍鎮說起來擁兵數十萬,但大多數的軍戶已然和老百姓差不了多少,真正可以拉出來一戰的,充其量不過數萬人,而且戰鬥力還沒有保證,這也是為什麼胡雲峰急於拉攏張建東的原因所在。
張知秋因為懷疑大同軍鎮的邊軍中有貓膩——這幾乎是必然的,隻是和張繼宗說了一句話,便讓被胡雲峰的許諾美得鼻子冒泡的虞候大人立刻火燒屁股般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