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自然是看出這不是妹妹任性了,這若是沒有的事情妹妹此時不會是這副模樣,而且妹妹說,亙娘可怕。
三娘將眼再放到了亙娘的身上,亙娘聽到向樂哥讓琳瓏拿鞋時愣了一下,心下知道有問題,轉眼去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子,愣住了。一時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咬了咬牙,將腳往裙裾裏縮了縮,三娘撇去看,便見到鞋側與裙角的汙墨。
不過一會兒子衿就來到了堂上,她臉上擦了藥,巴掌印卻還沒消,這會兒的模樣好不可憐。
“娘子,子衿來了,還有裙和鞋。”子衿走到堂上有些害怕,聽說娘子讓她帶衣衫和鞋還以為娘子也要發賣了她,嚇得小臉蒼白。
“嗯,如果說一個人將硯台打翻結果渾身不沾墨,卻讓旁人沾了,那說明什麼呢?”向樂哥將子衿的衣衫和鞋扔到了亙娘的麵前,亙娘的臉已經白得不能再白了,哭聲也沒了,麵無血色地跪在那裏,也不伸手去翻子衿的衣衫,直接癱下了。
“我記得亙娘你跟我說,為奴者,順,從,忠,誠。你覺得,我真的還能留你麼?”向樂哥的麵上沒有激憤也沒有悲痛,隻眼底的失望不言而喻。
這倒不是向樂哥裝的,這失望是真的,想到原主的信任付給了這種人,她的心下一時五味雜陳。
岑氏在亙娘癱坐下時就明白了,她皺了皺眉看向亙娘,不順,不從,不誠;這麼些年她竟是以為亙娘是個最循規蹈矩的,不過是寵著五娘罷了。
想了前日老郡君說的話,岑氏按了按額,拂了拂手讓粗使娘子將亙娘帶下去了。
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這麼多年,這樣的管事娘子是要不得了。
“婉娘,你這些日子先幫五娘管清庭軒吧,這次管事娘子也不急著選,若再是招來這樣的,還不如不要。”岑氏心下是氣憤的,她平日對誰都能耐心,可是對子女的事當真是沒法從容。
“五娘,你也莫傷心,這樣的人不值。”岑氏知道從前亙娘待五娘的感情,心下想著這奴該多傷女兒的心。
向樂哥明白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其實亙娘也不是才這樣的,從前便是如此,隻不過從前是原主,從小讓她帶著大自然是不會往外說什麼話,而亙娘在旁人麵前一向是守禮的,任岑氏這麼多年也沒覺著不妥。但是這次,她卻沒想到自己從前再平常不過的舉動竟是惹了向樂哥罷了。
想了許多,向樂哥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事情結束了,在娘親這兒用了些蒲桃,向樂哥就帶著琳瓏回去,向樂書也陪她同行去了清庭軒。
琳琅在屋裏整理著那些被墨汙了的紙張很是惋惜,見到向樂哥與向樂書來了,忙行了禮站在一旁。
“事情過去了就罷了,不要去想那些糟心事了。”三娘陪著五娘坐下,伸手去翻看了一下五娘工整地謄在白麻紙上的詩,不免唏噓。
她知道五娘從前是多不屑做這些事的,平日裏寫字恐怕從沒像這次一樣工整過,雖然字仍是不好,可卻能看出她的認真。再拿起來翻看了一下,那一篇篇的詩文真真都是好的,一首兩首也罷,竟是章章出彩,字字都別有韻味。
“五娘,你這詩是從哪兒來的。”三娘看著心下有些驚訝,五娘這起來也不過一月,怎麼會接觸到這麼多好的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