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棲霞寺,收拾了一下細軟。陳慕白想起了枯榮大師,告別了棲霞寺的主持,自然也要跟當夜跟自己暢談佛法人性的枯榮大師告別。
走到禪房門口,陳慕白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裏麵傳來枯榮大師低沉的聲音。
“進來吧!”
陳慕白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打開,然後關上。走進禪房,看到枯榮大師此時坐在蒲團之上正在誦經念佛,欠了欠身子,拱手道:“打擾大師靜修了!”
“靜修於心,而非於外。世間煩亂,內心安寧。那才是真正的修行。”枯榮大師輕聲道。不過依舊敲著木魚。
“大師字字珠璣。慕白定然牢記於心。”
“記於心乃小成,行於動才是大成,希望施主能夠記住當日跟老衲的約定。如若想追尋王道之途,那是必備之法。阿彌陀佛,老衲心念妄動了。罪過罪過。”枯榮大師說著說著,敲木魚的速度加快,力度加重,聲音變響。口中還默念《金剛菠蘿蜜心經》。
出家人本來與世無爭,現在竟然提及為君之道。雖然隻是淺談,也算犯了大忌,自然要念經贖罪。站在一旁的陳慕白知道枯榮大師乃是得道高僧,自然有著常人沒有的那種觀人之能,難道自己真的有君王之才?看到枯榮大師已經不聞世事的坐在蒲團之上認真的誦經念佛,陳慕白也不好再打擾,隻好告辭。
等到陳慕白離開禪房,枯榮大師將手中杵放在木魚旁,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道:“弟子有違法度,泄露天機,雖乃觀其麵,知其心,不是為惡之人。但弟子心中妄動邪念。我佛慈悲,心念眾生。阿彌陀佛。”
離開棲霞寺,陳慕白心中一直想著老僧兩次跟自己說的話。
第一次老者讓自己放棄對世人的仇恨,以百姓為念,心生慈悲;這一次還是透漏了自己有君主之風。難道他看出來自己並不是這世之人,能夠上下知幾百年?
想到這裏,陳慕白不免啞然失笑,這種事情確實無法讓人相信。
看到自家少爺莫名其妙的發笑,坐在一旁的陳小甲疑惑的問道:“少爺,因何事而發笑?”
“哦。沒什麼,隻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對了,有空去尋一下楊大哥,告訴他我已經不在棲霞寺居住,現在住在蘇府。”
“是。少爺。”
馬車一路顛簸,行駛到應天城內,到了蘇府。蘇廷煜早已經命下人將陳慕白的房間安排妥當,看到陳慕白風塵仆仆而來,連忙道:“賢侄舟車勞頓,應該好好休息。想必來到應天多日,並未遊玩一番,明日便讓小女韻煙陪你到市集走走。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婚娶之前也應該相互了解。”
“一切全聽蘇伯伯的安排。”陳慕白拱手道。
看來這個嶽父大人確實不錯,為人不算勢力,而且對自己的女兒也很關心。看來是一個不錯的父親。
第二日,陳慕白就跟蘇韻煙去市集,隻是身旁都有下人跟從著。蘇韻煙雖然端莊大方,可畢竟身邊的這個男人乃是即將迎娶自己的相公,跟對方走在一起也頗顯羞澀,再加上身邊有兩個電燈泡,更是無法暢談一番,一路走來,氣氛頗為尷尬。
身為男人本應該是活躍氣氛的陳慕白也顯得有點拘謹,鬱悶。給陳小甲使了一個眼神,陳小甲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明白少爺現在不希望有外人打擾,想好好的跟蘇家小姐暢聊一番,拽著並不知道自己存在到底有什麼不妥的丫鬟就走,邊走還邊道:“如花,那邊有好玩的好吃的,咱們去看看。”
那名叫如花,可是長相還可以的小丫鬟被扯拉的連反應過來都沒有就被陳小甲拉了好幾丈之外。剛想發作,似乎也明白了陳小甲拉自己的原因,不再跟上去。陳慕白成為姑爺那已經成為事實,現在自己這麼不識趣,以後小姐真的嫁入陳家,那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大智慧沒有,小聰明如花還是有的,更何況陳小甲表示說一會給她買好吃的,何樂而不為。
身旁的兩個電燈泡都離開了,陳慕白也開始款款而談,拿出現代社會逗女孩的那種笑話逗的蘇韻煙笑個不停,兩個人的關係也變融洽不少。路過一家地攤,陳慕白建議吃點什麼,幾乎沒在地攤吃東西的蘇韻煙還是答應下來。
兩個人剛坐下就聽到路上一陣吵鬧聲,連忙起身,卻看到不少衙差從應天城外進來,拉著板車。車上還放著屍體,隻是屍體用白布蓋著,看不清楚是什麼人。不過旁邊幾個對事情了解一點的村民正在討論著。
“聽說死的是傅大人的公子傅立卓。還是我們村裏的老林頭發現的,老林頭今早上山的時候在半山腰看到四、五個人都死了,死相那個慘,當時就嚇的他尿了一褲襠。連忙去當地府衙報告。後來府衙得知這人是傅大人的公子,連忙向應天報告。才把屍體運來的。”一個年齡大約五十多歲的老頭小聲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