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抖抖索索卻不明原因的,用私會來反誣顏清嵐,還呈上了燈籠作為罪證。顏清嵐對這些倒是不怕,唯一擔心的,卻是那看不出喜怒的皇帝,在想些什麼。
“那本宮且來問你,既然你看到本宮在同人私會,為何你看不清另一個人的相貌,反倒是看清了本宮的樣子?”
“娘娘轉身離開時,月色當空,嬪妾瞧見了娘娘的樣子。可那個男人走得極快,嬪妾瞧不出,看服飾,倒是侍衛。”
“嘿,有趣有趣!”
顏清嵐托著腮笑眯眯的,堆了滿臉的歡暢笑意,不再看齊妃,反倒低下眉眼仔細端詳手中新畫的指甲色。這指甲的顏色極為講究,要是選得顏色不好,會顯得手指粗黃。
“齊妃,你指甲塗的是什麼顏色?”
“回,回娘娘,嬪妾嬪妾塗的淡紫。”
“看看本宮的。”顏清嵐將手指伸到齊妃眼底,“好看嗎?”
“是是,娘娘天姿國色,自然,自然都好看得很。”
“嗯,既然本宮天姿國色,又是正宮娘娘。你說,”顏清嵐手掌翻轉,捏住齊妃的下巴,微微抬起,嘴角笑意更濃,“你說,本宮為何要和侍衛私通?”
顏清嵐拋出一個非常好的問題。
別說什麼愛情無價的空話,男女男男女女相戀,必定有吸引對方的閃光點,或是極為溫柔,或是極為俊俏,或是等等。作為一個公主出身,咳咳,就算是妖女的顏清嵐,眼前已經有了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皇帝,咳咳,雖然皇帝有點不靠譜,但,說明什麼,說明她眼光已經很高啦,哪裏還有別的男人能入她法眼。就算將來踢走慕景軒,那接盤的男人總會有一兩個優點,是慕景軒沒有的。
於是,當顏清嵐問完之後,三個人都沉默了。似乎覺得正宮娘娘和侍衛私通,好像似乎確實有點,不靠譜。
“齊妃還有什麼證據?”不耐煩皇帝慕景軒開口,元雉卻在旁拉著慕景軒的手腕:“皇上,別問了。這件事情,傳出去,不管是真是假,對姐姐都百害而無一利呢。就這麼算了罷。”
誒?顏清嵐耳朵鑽進元雉刁鑽的話語,嘴角冒出一絲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冷笑。不管身側元雉衝慕景軒撒嬌,手指依然狠狠掐著齊妃,人湊近齊妃的耳邊低低叫了聲:“阿玨。”
這名字一落地,齊妃兩眼瞪得滾圓,驚恐的連話都說不上來,隻顧張大嘴粗粗喘氣。而原本無意識垂在身邊的雙手,猛的抓住顏清嵐的手腕,死死盯著她。
“呀,齊妃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呢。”顏清嵐狠狠鬆開掐住齊妃的手,笑眯眯的拍拍手掌,“齊妃家裏還有什麼人嗎?”不等齊妃回話,煩惱的揉了揉眉心,“這攀誣皇後的罪名,隻怕是要株連九族的呢。像什麼表妹呀,表哥的,都會陪葬。嘖嘖,想想就覺得慘的很。”
“娘娘,娘娘!”齊妃爬行到顏清嵐麵前,雙手抓住顏清嵐的裙擺,隻顧叫著她。
“皇上,齊妃瘋了。”元雉掩著嘴小聲驚呼,“姐姐,你何必去嚇唬齊妃妹妹。這株連九族的罪名,皇上都沒發話呢。”
“元貴妃,你怎地忘了。本宮統領後宮六院,皇上可以過問,但不能太多幹涉吧。”笑眯眯轉過頭,“何況,本宮說的罪名呀,都依照了本朝的律法。既然製定了律法,總要遵守吧。皇上,您說是不是?”
慕景軒見問題拋到他的身上,冷哼一聲。指節屈起,敲了敲桌麵:“元貴妃,你讓朕就來看這出鬧劇?”
元稚臉上露出震驚,不過轉眼工夫,眼眶裏已經充滿了水色,晃晃蕩蕩,好像立即就會溢出一般。
“皇上,元貴妃也是好心。畢竟這宮裏要是藏汙納垢的,咱們都不放心。”顏清嵐抿嘴笑了笑,“齊妃妹妹身子不爽快,快些回去歇著罷。唔,有什麼念想,留下告訴身邊人。到時候,就算本宮不留意,和你交好的元貴妃,也會幫你辦妥。你就安心罷。”
齊妃慘白著臉,瞪大的眼睛去瞧元貴妃,過了片刻又扭過頭,咬了咬唇:“嬪妾,嬪妾鬼迷心竅,胡亂攀誣娘娘,隻求娘娘大慈大悲放了嬪妾的家人。”
“呀,這是怎麼說的。”顏清嵐眼神轉為冰冷,“你還沒將事情給說清楚呢。這私會的罪名,到底是誰讓你攀誣到本宮身上!”
齊妃眼神木愣愣轉到元稚身上,顏清嵐隨著齊妃的眼神也一同看向元稚。卻見她絞著帕子,似乎渾然沒覺察到她們兩人的目光,反而是一門心思,小心翼翼握著慕景軒的袖子。嘴唇半張微合,顫顫巍巍,淚水卻不停在眼眶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