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贖心情(2 / 3)

臉滾燙,內心的小鹿無節操的亂跳。想推開他,他的手臂卻在自己的腰肢更為用力的環繞。隨後低沉的聲音在頭頂想起:“小姐受驚,在下罪過。”

可他顯然沒有絲毫“罪過”的意思,繼續禁錮著楚瑜。淺嗅周身彌漫的龍涎香,楚瑜開始努力使自己平複下來。

“公子著濃墨重彩於這麵具,自是不願對世人展露真容”,楚瑜狡黠的笑,不著痕跡,將手覆於其麵具上,表情曖昧,輕輕搖動著這駭人的猙獰麵具。“那麼,如果,它不小心滑落了呢?”

果不其然,男子的強勢開始漸漸退卻,他不動聲色地放手,兩人又歸於之前微妙的距離。

即便楚瑜看不到猙獰麵具背後有著怎樣的神色,憑直覺,楚瑜知道,麵前男子此番引她至此絕非才子佳人之間的糾結。

自見麵,亂了分寸的始終隻有楚瑜一人。心動則智損。他始終平靜清醒。雖舉止輕浮,但張弛有度。即使偶有親昵,也收放自如。與楚瑜的密會,必定不是為她傾城的容顏。

楚瑜腹誹,他必定是獨立於江和林之外的另一個陣營,同樣,對這天下感興趣。幾次三番欲遮還羞的出現在她周圍,前兩次是觀察、試探,這一次,他必定有什麼信息要傳達。

“覆麵具者,不是極美,便是極陋。不知公子如何?”楚瑜小心周旋試探。

“既然好奇,為何不摘下一探究竟?”他邊回著話,邊整理著羌笛的流蘇。

“好奇心害死貓。看了不該看的,總是要付諸代價的。”而這個代價,楚瑜自知無法支付。男子淡然點頭,表示讚同。“現下,我隻想確認一件事情,那忘川,實則是來奪我性命的吧?”

他的身軀一僵,轉過頭,“為何你認為我會知道,又為何,認為我會告訴你?”

“若是,自飲下忘川,我便沒有了父親。”對方沒有說話,楚瑜卻已經知道了答案。“你不必卸下麵具,我已經知曉你為何人。”

“哦?”

“若是林如海或江浸月的人,沒有必要蒙麵以示。而且牽扯進這樁聯姻的,還會有誰?合縱連橫、遠交近攻,原本不是什麼玄深的軍事理論,一切自淮水離堆之戰後便重新洗牌。久仰大名,高承瑾。”

中間停頓了很長一段空白。

隨即,麵具被緩緩卸下。楚瑜看到如畫的眉,如詩的眼。漆黑的長發隨風飄搖,纏繞在白皙清冷的臉。清淺一笑仿佛奕奕星空齊放光彩。

史書記載,高承瑾,“膚白,貌柔美”,果然沒有將其寫到極致。

“如此,甚好。”楚瑜淺笑審美,驚為天人。

“小姐客套得緊。”高承瑾淡然回曰,“嗯,劫後餘生,當知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他謹慎措辭,盡量不殘忍。

楚瑜被這樣的憐憫逗笑了。她不需要。永遠都不需要。“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又不依不饒回敬過去。這種被所謂的至親拋棄的滋味,誰也不陌生。

高承瑾目光微聚,似想起了什麼年代久遠的事。“你可知道,這腥風血雨的戰場,如果奢望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會死得多慘,嗯?”

“天下五分,皇權僅輻射於庸都洛城周邊。西蜀的靖西王,南楚的寧國公,北地的忠順親王,還有被放逐於東洱的高承珅,龍盤虎踞庸都周圍。

且不論還有北方被胡狄侵占的半壁江山。你和靖西王都在為爭取寧國公林如海而打壓對方,所以有了‘鹹榮皇帝翹了靖西王世子的青梅竹馬’之說。

可是林如海又怎會甘心隻是做你二人手上的棋子,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