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贖心情(1 / 3)

夜半初醒,燈芯又枯了幾回。暖風乍起,吹散箏上幾錢塵。

莫不是“婚前恐懼症”作祟使得楚瑜壓力山大?抑或是這華麗麗的陶瓷枕頭她無福消受?

這一夜,她反複被冗長淩亂的夢所折磨,苦不堪言。日間思慮太甚,大腦超負荷工作,晚上又用陶瓷枕來自虐!索性將自己的小襖疊整齊枕在頭下,暫時充當一下正常人能適應的枕頭。

正當調整好了姿勢舒緩了情緒迎來了睡意之時,耳邊又想起了日間所聽到的羌笛聲。

好奇心終於戰勝了瞌睡蟲。夜裏微涼,楚瑜又將適才被自己充當枕頭的小襖散開胡亂披在身上。

一整天都在忙忙碌碌,楚瑜現下還沒有機會向襲人她們討教這“高級定製成衣”的穿法。月下門推,循聲而去。

後花園,自古便不乏滋生風流瀲灩情節的沃土。楚瑜看見一個背影。雖則隻有背影,但那也是一個風華絕代、妖孽無儔的背影。楚瑜承認,她甚待見!

男子背倚亭台,風過牆垣,吹散他唇邊撩人的音符,吹亂羌笛上的纏綿流蘇,吹落幾縷伽藍,吹皺他荷風微擺的碧色衣角。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正當楚瑜肆意yy之時,笛聲驟歇。顯然,“玉笛公子”察覺到了動靜。如此甚好,反正楚瑜也想一睹他必定華麗無雙的容顏。

但終究未能如願。他並未回頭,放下羌笛,伸手拿起身旁的一個物件,覆於麵上。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他說:“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楚瑜竟沉醉在這醇厚聲線裏對他的指令言聽計從乖乖的走過去了。

待走近仔細分辨,眼前所見,簡直令楚瑜瑟瑟發抖。他剛剛覆於麵上的是一個麵具,是一個醜陋的近乎駭人的麵具。

麵具邊緣鑲了一圈華麗豐滿的羽毛,有點兒像印第安人的頭飾,看不出其本來輪廓。遮蓋臉麵的部分則是尖嘴獠牙,麵目猙獰。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楚瑜惶恐的神情,半晌,從容踱步至離楚瑜更近處,問:“怎麼,害怕?”仿佛,她不應該害怕。

在楚瑜那顆獵豔的內心深處,絕望和希望在反複廝殺,一時因承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略顯頹唐,一時又安慰自己:這麵具下真實的麵目還是值得期待的,繼而又升騰起了期冀。

“麵具男”亦步亦趨,跟楚瑜之間保留了一個甚微妙的距離,停住了。隨後抱臂倚靠亭台,目光在楚瑜身上流連:“小姐何以這番風流狀?”

楚瑜不解,順著他貪婪打量自己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鬆鬆挽著頭發,大紅襖子半掩半開,露著蔥綠抹胸,果然是一副活色生香模樣。

楚瑜胡亂迅速用襖子將自己裹緊,順帶向他投去一份倍感自己被輕薄了的怨懟目光。同時,又向後退了幾步。楚瑜不知道做了這一整套略顯矜持的動作表情,能否稍稍挽回自己的清純玉女形象。

仿佛剛剛對著別人背影浮想聯翩臉上泛著微微桃花色的人,不是自己。人都是這樣,對於別人的侵犯總是苛責,卻對自己的貪婪展現寬容。

心慌意亂之中,楚瑜也不知自己究竟退了幾步,隻感覺到腳從台階邊緣一滑,身子便搖搖欲墜。慌亂地閉起眼,她幾乎都能感受到身後池水的冰涼。可是最後,竟然沒有墜入。待反應過來時分,自己已經貼在麵前男子的懷裏。

花前月下,英雄救美。男子高出她許多,平穩深沉的呼吸就這樣不由分說的打在楚瑜臉上,夾雜著那股一直縈繞在她腦海的——龍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