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高涵讓他們的婚姻名存實亡,隻是害怕有了倆人的孩子就無法再恨她,而他,需要這恨,來證明自己不再卑微。隻是即便恨到徹骨,就不愛了嗎?
是誰笑靨如花,是誰一低頭的溫柔,似水蓮不勝涼風的嬌羞,是誰倔強的聲音充盈了一室:“你生氣了就會來找我罵我,我就可以見你了。”這個自己從二十歲便愛上的女人,放了她?休想!
一次次替她收拾爛攤子,佯裝盛怒教訓她,其實,到了如斯地步,他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其實,他知道,她並非事事這般依賴他,他隻是尋個理由見她罷了。
他的神情如同困獸,輕薄的唇似乎啟齒在說著什麼,可是風聲雨聲汽車呼嘯聲,聲聲入耳,展顏根本聽不真切。貿然走上前想仔細分辨。然後她聽到刺耳的喇叭和刹車聲,和他倉皇的大叫“顏顏!”
身體騰空而飛的刹那,他眼裏的驚慌痛苦,她看的真切。而她,也從跟王琦的不懈鬥爭中解脫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展顏汗顏自己謝幕前的最後一句台詞竟然這樣土的掉渣!
如果就此結束未嚐不是解脫,於人如此,於己亦然。
她這樣學雷鋒做好事是會上天堂的吧?即便她並非如自己所說的那般決絕的放棄自己的婚姻,即便她當時甚至幻想高涵其實還愛她,雖然沒有證據沒有回應,雖然高涵這些年對她的態度近乎深惡痛絕,她還是這樣固執的認為。
但親眼見到那中一家三口的時候,她承認自己敗的徹底。他看兒子的眼神,她從沒有看過他有過這種祥和圓融的神態。
她似乎才記起,多少年來,他一直橫眉冷對,隻有她在支撐,自以為內心強大。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這麼多年,自己真夠可笑的。先是是她荒唐,也委實不懂事了些。有一種愛,至死方休。那麼現在也是時候休止了。
隻是高涵的答案,她再也不能知道了。他還愛嗎?這個答案,她很介懷。過往繾綣,她闔眼歎息。
她是在第五日清晨才“風光入主”到自己的寢殿的。想必是高承瑾為表待她尤為寵愛,也就是同她林家尤為親厚,將她在洞房內多留了一天。第五日,雖則自己已然料到會得到一筆豐厚的賞賜,然而自己終究是低估了這“豐厚”之程度。
十個朱漆樟木箱裏麵好一派流光溢彩!襲人、無缺這兩個見財眼開的無節操的主兒,平日規行矩步,今日怎的偏生這般聒噪?說著什麼“主子受寵,她們做奴婢的亦然覺著麵上榮光了幾分”雲雲。
目測這箱子長寬高約為:1。5米,1米,1米。
楚瑜腦中的計算器開始運轉起來,心想來到這蘭陵古國數十日,自己不至於退化成286的低端電腦才好。算出來是:十五立方米的寶貝。這些寶貝若是能跟隨自己再穿越回中國,估摸著在帝都三環買個房應該是沒問題的了。
後宮寵辱向來便是妃嬪背後家族勢力盛衰的晴雨表。高承瑾同誌為了這出“榮寵林氏”的戲碼,可謂下足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