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酒的時候別鬧(2 / 2)

不一會兒,那張小小的藜木桌上就堆了不少酒壇,而長安也顯現出了醉態。他兩頰酡紅,一雙桃花眼裏水汽蒙蒙,未喝幹的酒水順著嘴角流下。他趴到桌上,一手把酒壇掃到地上,充滿酒氣的聲音,悲涼無比:“既然不喜歡,又為何答應我。”

紅玉走上前去,吃驚的發現長安的手上早已破了口子,那被酒壇割破的手掌殷殷鮮血刺得人心口發慌。紅玉覺得,何必呢?不過就是個女子而已,這麼要死要活的,那夏清婉還是要嫁人。

紅玉不知道的是,夏清婉是這麼多人中,唯一和長安親近的女子。衛城內外,達官貴人不在少數,姿容美麗的女子更有千百。可沒人敢看上許長安,更沒人能有機會被許長安看上。

將軍府盛威太過,古語有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滿朝文武,那些個有眼力見的,都明白,若皇上想要殺殺哪府的威勢,將軍府必然首當其衝。更何況,許長安桀驁的惡劣性子早在衛城內外傳了個遍。就算沒有這些因素,單單是長安的胎生之病,就給他上了死刑。

大家都在觀望,沒有人想把自己親手拉扯大的,可能能夠換來更大利益的女兒白白嫁給一個不知道活不活的過明天的人。許長安沒有明天,可那些達官貴人們卻有。

長安也不算是真正愛上了夏清婉,隻是如夏清婉這樣一個有手段又美麗的女子。像他這樣未經曆過的男子,極少有人能逃得過。他心心念念把夏清婉當成寶,而夏清婉也隻不過是看上了他的皮囊。

兩人從小相識,夏清婉比別的女子更有機會磕破長安心裏的堅冰。

許長安的臉色變得比白日更加慘白,額頭也在不住發冷。可嘴裏還在嚷嚷著胡話,他十分的不甘心,他覺得,不會的,不會的,夏清婉隻是跟他發脾氣,隻是……不管怎麼樣?夏清婉說過,她喜歡他,比任何人都喜歡。

可想到夏清婉昨晚說的那些話,還有要嫁給上齊周家的事情,長安就覺得自己頭都要爆開來了。怎麼會這樣呢!

他暴怒的一腳踹開了凳子,整個人向著酒壇碎片倒去。紅玉見狀不好,立刻移了一張椅子過去,許長安果然被那椅子攔住,沒能摔到地上。可醉酒的他很不老實,忽然轉身把紅玉抱住,像個孩子一樣說到:“是不是真的介意我……胎生之病。可我除了發病時,平日裏都是好的……就算……就算……不嫁給我,也行的。”

紅玉也沒有過經驗,不知道怎麼樣安慰長安。她隻好像哄孩子一樣拍著長安的背,趁著長安消停些了,便從懷裏掏出一顆冬靈丹,喂給了長安。吃了鎮定丹藥的長安這才好了大半,他整個人十分安靜的窩在紅玉的懷裏,呼吸也變得均勻不少,隻是嘴裏還呢喃著夏清婉的名字。

紅玉使了吃奶的勁才把長安拖到床上去,晚上又怕出什麼變故,便一直沒睡。見長安的身體由冷發熱,又去給他準備熱水,好生伺候了一夜。也許是太過勞累,長安醒來的時候,便看見紅玉趴在他的床邊。

紅玉的臉蛋有些紅,頭側仰著,櫻紅的嘴唇輕輕的一開一合。頭發有些亂亂的耷拉在腦門上,雙手交叉,正好餘出一個空檔把腦袋枕著。

長安有些吃驚,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便大抵知道自己昨晚估計又是在這小個子那兒丟了臉。他一直起身體,額頭上的布條就掉了下來,那條用來降溫的布條此刻已經冷了。長安看向紅玉的目光不知不覺不再冰冷,陽光鍍在他的臉上,他薄薄的嘴唇,淺淺一勾。

紅玉醒來的時候,長安已經不在苑內了。是福伯把她喚醒的,同時福伯也過來告訴她,東方大夫請她去一趟掌藥房。

其實,自從入了佑康苑,她便成為世子身邊唯一的貼身人。與世子性命攸關的大事,東方大夫之前也對她提點了一些。所以她現在是知道,許長安身體與常人不同,會不定時的發病,發病的特征是渾身抽搐。

可如今東方大夫又找她去,不知是為何事了。

她自己繞著將軍府東走西竄,眼見離掌藥房隻有五步之遠了,她立刻歡快的向前跑了起來,可剛跑一步,她的腹部忽然一痛。

這一痛使得她的臉色變得慘白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其他的下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無人注意她,她便默默的把外罩衫脫了下來,圍在腰間。

她轉了個身,想先回趟佑康苑,找個無人的處所解決一下身上的麻煩。可這時,東方大夫居

然看見了她。

東方宇立在門前,眼裏閃過驚喜,向紅玉招了招手熱情道:“可算是看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