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殊乏應變急智,這時自知逃無可逃,眼睜睜看他們勾連已畢,將自己圍在中心,各人相去丈許站定。
吳巧葉白四女戰做一團,漸行漸近。吳素眉與巧兒輕功較葉白二女為佳,心係嬰兒安危,得脫纏鬥,便先後奔來。吳素眉相距無眉和尚兩丈處立定,巧兒卻兜個圈子,向河灘方向奔去。葉白二女緊隨其後。葉巾紅口中兀自哇哇怪叫,向她追去。白十三娘子不再理會她,走到另側相距遠遠的站定,凝目端視眾人。
葉川向吳素眉歉然道:“吳小姐,我有負重托,實是慚愧之至……”他想自己這次定然無幸,卻累的嬰兒無辜喪命,心中老大的難過,便說不下去。
吳素眉嫣然一笑道:“葉公子大仁大勇,路見不平,小女不勝感激。這裏幾位前輩想是要考校你的功夫,想來他們自重身份,定然不會過於為難於你。”
鐵巾道人怪聲道:“吳小姐此言差矣,小老道第一個便想取了這小相好的性命。”
吳素眉似是略略詫異,說道:“這便難辦了。葉公子,尊師的飛葉指法想來已傳授於你。我曾聽我師父言道,這路指法端凝穩重,點戳掃彈各具其功,頗有少林拈花指法的風範,貌似正是這位道長鬆風掌的對頭克星,待會兒你就用這套指法跟道長切磋一二,以求驗證便是。”
葉川本不好武,於她所說的甚麼飛葉指法便聽也沒聽過,這時見她對自己擠了擠眼眉,雖不明其意,但想她定有深意,便嗯了一聲。
鐵巾道人哇哇叫道:“胡說八道些什麼,世上哪來的什麼飛葉指法,還是我鬆風觀的克星,老道便從未聽過。這便領教一下你的高招,接招吧。”便要上前動手。
吳素眉道:“鐵道長此言差矣。想來江湖之大,本多奇能異人,你便真的以為鬆風觀的武功天下第一不成。我再來說說這位無眉大師。”
無眉和尚禿眉一軒,奇道:“原來也有我的份兒,願聞其詳。”鐵巾道人明知吳素眉胡說一氣,他本不願最先出手,便趁勢停身。
吳素眉道:“無眉大師年少時師承山東金刀門趙老爺子,乃是少林的俗家外門弟子一係。無眉大師的一身功夫便都是這時候修煉的。後因屢犯門規,終至被逐,這才轉身投奔江南大智寺落發出家。大智寺僧眾都是尋常的僧人,無人修習武功,大師便仗著幾招拳腳在寺內作威作福。後來合寺僧眾忍無可忍,延請天台寺幾位師傅過來剪除禍害,你卻先行逃逸,輾轉江南綠林山頭,最後到鄂州投於我鐵帆幫聚賢堂。”
無眉和尚殊不以自身醜行為異,哈哈一笑道:“沒想到老和尚年輕時候的一番瀟灑作為,江湖上卻也頗為流傳,不知還有些甚麼,想當年僧爺可是著實風光體麵。”
吳素眉話鋒一轉,說道:“無眉大師頑皮胡鬧的本領雖是領袖群倫,手腳上的功夫卻不值一哂。”
無眉和尚又是禿眉一軒,麵上隱出一層青氣,掌中蒲扇緊扇幾下,說道:“臭丫頭胡言亂語,你個過氣的大小姐,當真以為你爹爹是鐵帆幫的幫主,和尚便動不得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