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急道:“葉公子無心之言,婆婆莫要當真。”心中尋思以餘婆婆的處事手段,尋常言語絕難奏功,便止言不語,苦思替葉川解圍之策。葉川衝巧兒一笑,慨然道:“想來婆婆心中不辨善惡,手上濫殺無辜,已是慣了的。既然她親口說那趙天衛乃是良善之人,尚能殺他,更何況對我這初識之人,一刀殺了那還不是砍瓜切菜一般的簡單。既然婆婆打定了主意葉某到此地是圖謀不軌,那便趕快動手罷。”
巧兒耳中聽著葉川慷慨陳詞,雙眼卻緊盯餘婆婆握刀之手,瞬也不瞬,隻見餘婆婆身形略一遲疑,心內明光一現。原來餘婆婆狐疑多慮,葉川再次求死,正激起她的猜忌,暗想這少年或許果真有那姓簫的訊息。倘若自己一刀剁下去砍了他的腦袋,事後卻知殺錯了人,那時再想幫他把頭顱接回肩上去也不可得了,那可如何是好?
葉川雖無急智,但也絕非笨蛋,這時也看出左右自己生死存亡的關竅。他本不善雄辯,方才一番滔滔大論乃是置之死地,言語自然而然便噴薄而出。這時又恢複常狀,便不知如何言語是好。既是如此,便索性閉嘴不語,將頭轉向一側,仍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餘婆婆麵露疑色,眼珠滴溜亂轉,盯住葉川麵龐打量,以求尋得蛛絲馬跡的破綻。葉川不敢轉頭正對著她,雙眼餘光瞥見餘婆婆腳下踏著碎步,在身前來回踱步,剁骨刀在雙手間交替拿握,離自己頭上不盈尺許,不由的脊背冒出一絲冷汗。
突然間另一處石室內傳出嬰兒啼哭聲來,餘婆婆身形一頓,自言自語道:“小寶兒怕是餓醒了。”噹的一聲將剁骨刀丟擲在石棺之上,衝巧兒道:“嘿嘿,臭丫頭真當婆婆好欺騙的麼?待會兒再取這臭小子的狗命,留他一時半刻,小丫頭有什麼心裏話兒趕緊說了,等會婆婆回來可決計沒有機會了。”說罷,看也不看葉川一眼,徑自出去,聽腳步聲漸隱方向,正是是向嬰兒啼哭之處而去。
待餘婆婆去遠,葉巧二人同時長籲口氣。葉川歎笑道:“這位婆婆可真實古怪至極,不知等會她會如何整治於我。”巧兒屈膝挺身,一個彈跳站立起來,急道:“你還有心思說笑,咱們這點言語伎倆如何能蒙騙的住她?待會她回來絕不會手下容情,說不準對著你的脖子哢嚓就是一刀。到時看你還笑的出來不。”葉川心底終是存了餘婆婆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的念頭,然則這婆婆喜怒無常,自己命懸她手,終歸是十分的不妥。當此良機,不設法脫逃,更待何時?隻是自己被結結實實綁在石凳上,實在無法可想,隻得眼睜睜的望著巧兒。
巧兒雙腳被縛,行走不得,便蹦跳到石棺旁,背向石棺,被縛雙手沿著棺壁向上摸索到剁骨刀,將手上繩索割斷。眼見雙手手腕被繩索勒出幾條血痕,甚是怕人,不禁撅起嘴來。轉頭對葉川笑道:“這回沒事兒了。婆婆不會武功,隻要我雙手得便,就不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