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川正瞧著自己,想到餘婆婆方才所說的瘋話,不禁臉上一紅,避開目光,將捆綁葉川的繩索割斷。葉川手足早已麻痹,過得好一會兒才勉強站立起來。巧兒籲口氣道:“婆婆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壞心思層出不窮,若是再遇見了,不知還要鬧出什麼岔子來,還是先送公子出去為好。”悄步靠近石室門口,側首傾聽外麵動靜。嬰兒啼哭這時已止歇,並無其他異常,便向葉川一招手,背倚石壁,向洞口慢慢挨去,葉川緊跟其後。
隻行了幾步,餘婆婆便怪笑一聲,從前麵石室中閃身出來。隻見她左手抓了一把蒿草,右手執著一根燒的正旺的火把,衝二人抖下蒿草,冷冷的道:“小妮子年歲大了,果然心生外向。這便和情郎私逃了麼?”
巧兒羞愧難當,急道:“婆婆胡說什麼。葉公子今日為救護小寶兒,險些葬送性命,又怎會到外麵放出不利於小姐的消息。”餘婆婆道:“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老婆子絕不允許小姐有半點閃失,隻好委屈他了。”說罷用手中火把將蒿草點燃。
葉川不明所以,隻見餘婆婆手中蒿草並無明亮的火頭,卻散出一股濃煙,隨風飄動向洞內飄來。巧兒急忙轉身拉起葉川便跑。餘婆婆在二人身後大笑道:“小子不知道這迷魂草的厲害,待會等你昏迷了,再慢慢整治於你。哎喲!”
巧兒素知餘婆婆難纏之處,聽到異響,卻並不敢停步,又向前奔出幾丈,辨明處身所在並無明顯風吹之狀,料來毒煙一時不會吹來,這才立身。二人回頭張望,隻見餘婆婆撲身倒地,正在勉力爬起。摔倒時應是麵部著地,口鼻中都流出血來,卻兀自一副惡狠狠的神態,口中罵道:“他奶奶的,誰敢暗算老娘,趕緊滾出來。”那火把摔出老遠,迷魂草也散落身前地上,所發濃煙漸淡。
隻聽洞口一側一個男子聲音低聲道:“方才是誰放箭?誤傷了大小姐你擔待的起麼?”跟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音,約莫四五人,又向裏行進而來。
巧兒低聲驚呼道:“是鐵帆幫的人。”掛念餘婆婆安危,幾個縱躍搶到她身前,扶起躲進旁側石室內。葉川緊跟而至,隻見餘婆婆左肩上插著一根羽箭,正是日間江上所見的模樣。餘婆婆強忍疼痛,白一眼巧兒道:“糊塗妮子,來管我幹嘛,還不快去看看小姐和小寶兒,就在隔壁,快去。”
巧兒衝葉川道:“煩請葉公子照料婆婆。”將她交到葉川手中,矮身衝出石室,向外側另一間而去。葉川隻聽稍遠處有人低聲急道:“切莫放箭。”餘婆婆身子一扭,從葉川手中掙脫,坐在石凳之上高聲喊道:“小姐,快快將幾捆迷魂草全部引燃,今日咱們跟他們拚了。”然後側首傾聽外麵動靜。
隻聽先前那聲音道:“是迷魂草,趕緊撤到洞外,再行計議。”跟著窸窣之聲響起,漸行漸遠,忽然有人啊喲一聲痛叫起來,估摸是退的急了,中了入洞路徑上布置的機關消器。餘婆婆冷笑一聲,得意道:“跟婆婆鬥,叫你死無葬身之地。”仰起頭瞥一眼葉川,道:“小子沒有臨危逃跑,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