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海大人,朱輝的證言,我認為可信。”靈兒自信地答道。
海瑞把驚堂木一拍,喊道:“放了這位陳元化先生,退堂。”
眾人出了公堂,陳元化對湯景等人千恩萬謝。
湯景對陳元化能送回月兒,心中已經十分感激,還準備將來和平戶藩的鬆浦家做生意,他知道陳元化與鬆浦隆信的關係,講道:“陳掌櫃,你我都曾在伊岐島受過苦,彼此雖然交往不多,但我知道你也是性情中人,沒想到回家後居然在公堂相會,真是造化弄人,請到府中一敘吧。”
陳元化知道許靈兒的身份,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拱手答道:“大恩不言謝,在下百務纏身,改日必登門拜訪,今後若有用得著我陳某之處,湯大官人隻管開口,陳某將義不容辭,該過年了,在下給湯大官人全家拜個早年,替陳某給老夫人問安,就此別過。”
許靈兒能感覺到陳元化很忌諱自己,趁此機會,上前講道:“陳掌櫃,我也聽聞我爹爹許儀後曾經念起,平戶藩的陳元化是位難得的君子,今日有幸相會,不勝榮幸。”
陳元化沒有料到,這位許千戶竟然是九州神醫許儀後的女兒,在他心目中,許儀後那才是位真君子、難得的厚道之人,懸壺濟世,救下過無數蒼生,剛才在公堂之上,他已經發現,倘若許靈兒有半句對自己的不利之言,海瑞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突發敬意,居然跪在了在許靈兒的近前,高聲講道:“陳某有眼無珠,居然沒有認出姑娘是許神醫之後,真是罪過、罪過,陳某這是給許神醫一跪,請姑娘替我給老人家問安。”
“陳掌櫃言重了,快快請起,小女子替父親謝過了。”
湯景上前把陳元化攙扶了起來,二人把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忽然發現,陳元化的頸上帶一根鏈子,不用猜,鏈子上一定掛著十字架,藏在了他的衣服裏麵,大家都知道鬆浦隆信是虔誠的基督徒,平戶藩有很多西洋傳教士,看來,陳元化也信了教。
陳元化和眾人一一告別,卻沒敢再招惹湯劉氏,劉氏夫人依然顯得十分痛苦。
“叔叔,快去安慰下二嬸嬸吧。”朱輝說罷,便去和許靈兒聊天去了。
湯景也不想在許靈兒麵前出醜,來到湯劉氏近前,低聲講道:“不快請恩人到家中吃飯,還等什麼,難道要我這大男人去和人家小姑娘去說嗎?”
劉氏夫人這才醒過味來,趕忙給許靈兒道了個萬福,講道:“真沒想到在公堂之上見到恩人,一別三月有餘,每日在家中不忘燒香念佛,為恩人祈福,請許千戶快隨我們到府上一敘。”
許靈兒笑道:“劉氏夫人不必客氣,等我辦完公差,自然會去的。”
傍晚時分,許靈兒來到了湯家,何氏、劉氏和湯景的母親迎出了府門,熱情地把許靈兒請了進來。
婉兮和清揚姐妹在東廂房收拾出一間客房,許靈兒就把藍氏姐妹留下,詳細問詢了有關羅阿敏的情況,得知她曾和月兒密謀,企圖從府中的暗道中逃跑,此後,隨著她的產期越來越近了,就沒再出什麼意外,就在前幾天,她已順利產下了一名女嬰,在韓小玉和阿萍的照料下坐月子。
過了一會兒,朱輝和湯景也來了,婉兮姐妹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他們三人一起去了書房。
朱輝問道:“今天真是巧了,但不知靈兒姐姐為何突然來了南京?她也不來找我們,卻去了應天巡撫衙門。”
“恩人既然到了南京,為何不來寒舍一敘?是看不起我湯景啊,真是讓我無地自容。”湯景也緊跟著講道。
“嗬嗬,我是今早剛到的,衝哥和奕兒姐姐派我來拜謝海大人,並順道來看望你們,那你們說說,我應該先到哪兒去?”許靈兒微笑著問道。
“那當然是要先去拜謝海大人。”湯景答道。
“我在衙門剛剛落下腳,吳師爺就急匆匆的來找海大人,真是沒有料到,居然是因為劉氏夫人把陳元化給告了,便跟著海大人一起到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