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之醒了,在他咯血的第二天下午。
徐氏在床邊衣不解帶地守著,眼中布滿血絲,一邊擔憂焦灼著葉寧之的身體狀況,一邊痛恨葉瑾夏的自作主張,甚至都產生了同歸於盡的極端想法。
葉問冬心疼哥哥和徐氏受的苦,在葉寧之醒來之前,去了一趟碎雨閣,並不像葉凝玉那樣大吵大鬧,相反,她是典型的軟刀子,看似溫溫和和,實則傷人於無形。
不過葉瑾夏沉得住氣,不管葉問冬說話再是刺人,她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不當回事,最後還是葉問冬吃了一肚子氣回去了。
懷香對葉問冬非常不滿,“小姐,你給寧少爺開方子根本就是自討苦吃嘛,費力還不討好,怎麼不說說她?”
紫嫣嬌笑,“懷香,你還數落起小姐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哈?”
葉瑾夏倒是不在意,漫不經心地說道:“下次再下點猛藥。”
現在你罵得爽了,以後就有得求我了!
“......”
眾人對視一眼,心道,這絕對是要報複的節奏啊!
葉寧之醒了,氣色並不見有多好,但總歸是清醒了,也就是說並無大礙了,他動了動手指,似乎有話要說。
白術扶著他坐起來,葉問冬立即將溫水端上來,葉寧之潤了潤喉,看著又是哭又是笑的徐氏,嘴唇動了下,吐出幾個短促的音節:“阿娘,我想喝粥。”
“好!”徐氏一抹眼淚,激動不已,“娘立即給你做。”
這是葉寧之第一次主動要求吃東西,以往即便昏迷幾天之後醒來,也都是懨懨的,沒任何食欲,可見這次的藥其實有效!
歇了兩天,葉寧之主動要求去外麵散心,白術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立即將他抱著放在輪椅上,推著出去了。
遠遠聽到了熱鬧喧嘩的聲音,葉寧之有些詫異,“白術,今日府裏是有什麼事麼?”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白術吞吞吐吐地沒說實話。
葉寧之眼風一沉,聲音已是不自覺地染了一層寒意,“說。”
“就是那女人生辰。”白術委屈得跟什麼似的,他就覺得葉瑾夏開的那兩劑猛藥沒安好心,說不定就是故意讓葉寧之咯血,所以,便是提起她,也沒什麼尊崇。
葉寧之怔了怔,眸色微暗,“回去吧。”
“嗯?”白術有些發愣,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非常高興地推著葉寧之回去了,隻要離葉瑾夏遠遠的,他家少爺就不會受到傷害。
隻是有的時候,事實總會告訴他,孩子你太天真了!
葉瑾夏知道老夫人會幫她操辦這次生辰,隻是怎麼也沒料到,竟然會來這麼多人......
京城許多貴族大家都來了人,都是笑吟吟的模樣,看不出絲毫異樣。
老夫人拉著她去見禮,舉止間並不掩飾對她的喜愛,那些貴婦們大都有誥命在身,很多時候與人相處都會帶上幾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今天,葉瑾夏倒是沒感覺出來,她清楚這是老夫人的原因。
葉瑾夏禮數半點不少,儀態端莊,舉止落落大方,絲毫不因為這些人看著而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