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特戰小組,算上連長指導員一共12人,有1人犧牲在那接連數日的伏擊、突圍和遭遇戰鬥中,其中雷棚、崔偉東兩人身受重傷。安全的9人是:我、老段、老於、張濤、侯冠群、程智勇、羅永亮、韓振坤和陳德旺。其實,寫出這段我人生中比較重要的故事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更新,就是我自己還沒有邁過這個坎。雖然那次圓滿的完成了上級交給的任務,但畢竟是一段失敗、一段令人沮喪的經曆。不過我以為真實的東西永遠是有價值的,在許多所謂高大全的特種兵故事和傳奇裏,我願意寫出這一段不讓人振奮的述說,以還原部分可能被淹沒的偉大軍旅青春。
直升機在空中不停的盤旋,大家在直升機上心情更加忐忑,誰也不敢想接下來可能會發什麼,隻有老段和老於一直在安撫我們,因為對於老段和老於來說,這可能不算什麼,畢竟他們兩不是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了,對於生與死看的要比我們多!但不管他們怎麼安撫,我們還是掩蓋不了內心的急躁,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突然一個聲音從前麵的駕駛室傳了出來,“飛機正在下降高度,請做好準備!”
老段:“兄弟們,來,走一個!”
同生共死!
老段一聲令下:“跳!”
一個接一個從繩索上往下滑,此時人就像到了天堂一樣,隻能聽見耳畔邊呼呼作響的風。
看了看手表,下午18點14分我們降落於中國某邊境,由於降落地海拔比較高,山腳下的雲霧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我們下山之後,彎彎曲曲的道路通向一個水塘子。水塘子大概百十來米寬,長大概有三四百米左右,繞過水塘子則是一片整整齊齊的梯田。老段命令我們繼續用交替掩護的方式通過梯田。然後我們順著大路繞過兩個種滿玉米的小山坡,那個依山而建的小村莊就清晰地出現在我們眼前。零零散散大概三十餘戶鄉間民宅,當地還比較落後,交通道路都是土路,一看就不像是機械推出來的,而是當地居民用鋤頭挖出來的,四處寂靜無聲,隻有距村口不遠處那兩具腐爛屍體發出的臭味越來越濃烈。
老段做了個手勢,停止了前進,大家細致地觀察周圍,不放過一絲可疑的征候。但是因為有霧,視線所及也就200米左右的範圍,附近的山頭被霧氣籠罩著。
老段又做了個手勢,狙擊手就位,並示意剩下的人仍按交替掩護的形式前進,於是11人組成的3個戰鬥小組,便依次向村莊抵近,在一個小組向前突進的時候,另外兩個小組就地擔負掩護任務。
屍體越來越近了,從破爛的服裝上判斷是兩名當地村民的屍體,高度腐爛的屍體已成黑色,地麵的血跡猶如瀝青一般粘稠,上麵落滿了蒼蠅。小崔當時就吐出來了,我也差點就吐出來了,但我一直憋著,老段下令所有人用手掩住口鼻,以減弱那令人窒息的惡臭。
距離不到100米了,村莊裏依然無絲毫動靜,就連一隻飛著的鳥都沒瞅見。老段示意所有人展開成戰鬥小組接近村莊,大家起身端著槍,手指搭著扳機,全神貫注緩慢地走向村口。現在的我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了,一心隻想著在敵人沒有幹掉我之前幹掉他。這時突然有一條狗從村莊裏撲出來,對著我們狂咬不止,大家的心立即懸了起來。老段做了個手勢,停止前進,隻見老段掏出一把匕首,一個前滾翻,上去就是幾刀,那狗被刀捅後哀鳴著掙紮著死去。
就在大家準備衝進村莊以便搶占優勢地形先發製人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響,大家怔了一下,相互看一眼,當我“可能是後麵誰太過於緊張槍走火了”這句話正要說出口,這時候第二小組的羅斌倒下了,直接擊中頭部,不停的在地上掙紮,腦部的鮮血不停地往外流,老段和我們都傻了,此時此刻真傻了。我們每個人來之前都有想過會死在這片疆土上,但誰也不會料到,死亡竟會來得這麼快,就連敵人影子都還沒有見著,羅斌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