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小聲的喊著:“兄弟堅持住,兄弟堅持住!”
剛才打中羅斌的是敵方的狙擊手。緊接著就是激烈的槍聲向我們一陣狂掃,我們跳進了路邊早已經幹涸的土溝中,舉起武器向槍聲響起的方向進行還擊。雖然我們個個都算得上神槍手,但是大霧仍未散去,我們射擊的精確性自然無法保證。戰鬥相繼持續了幾分鍾,子彈打在板結的土地上,被子彈掀起來的土塊像下雨般朝我們頭上砸來,子彈頭嗖嗖的朝我們頭上劃過……
敵方的火力壓得我們毫無還手之機,老段見狀就命令大家順著水渠轉移到村旁的一間房屋後麵。這時候雲霧慢慢散去,周圍的地形也漸漸明瞭,原來伏擊的敵方藏身在一處獨立的小山上,那是一座典型的喀斯特山形,在山腳下,則是一片縱深達五、六百米的開闊玉米地。老段拿出地圖,我們幾個人圍在一起做了地形研究和戰法研究,老段下令狙擊手占領製高點,陳德旺拚命的向我們身後的那個小山頭跑去,通過單兵耳麥進行溝通,其餘人員分成兩個戰鬥小組進行戰鬥,因為距離較遠,敵方的陣地設置在薄霧中還是看不真切,照地形來看,應該是在半山腰的一個土坑裏,就在此時,我們看見兩個敵特分子在村莊後麵活動,看來這裏已經沒有老百姓居住了,百姓都跑山裏躲避去了,這一發現讓我們驚出一身冷汗:如果敵方占領村莊後的製高點,那我們就完全落入無險可守、腹背受敵的境地。老段當即下令全體輕裝,準備投入搶占製高點的戰鬥。大家將身上攜帶的與戰鬥無直接關聯的物品全部卸下,什麼幹糧、雨衣、攀登繩、潛望鏡等就地掩埋,當時大家都以為還會回到這裏。
我們首先的目標是幹掉出現在我們村莊後麵的那兩或者更多敵人,我們順著玉米地慢慢的爬了過去,老段做了個手勢,其他人掩護,命令我和陳誌勇兩人上去一人解決一個,我們兩嘴裏各自咬著一把匕首,就這麼上了。因為不敢開槍,生怕引來更多的敵人,臨近敵人的時候,我腿一個勁的發抖,怎麼也不聽使喚,爬到距離敵人不到10米的地方,就能清楚的看到,老段一聲令下“幹掉!”我接到命令就蒙了,身上的冷汗濕透了衣服。都不知道先邁哪隻腿,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快步上去從後麵一隻手捂住敵人的嘴,一隻手手持匕首連捅了幾刀已經記不清楚了。把敵人放倒後,我吐了!持刀的那隻手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嘴裏一直在念著,阿斌,我為你報仇了,我為你報仇了。老段他們都爬上來了。拍了拍我肩膀,“小高,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我們完成了任務,村民們得知我們趕跑了敵特分子。都安心的回家了,但還是很遺憾,一個年僅19歲的孩子上山放牛的時候,被特別分子埋下的地雷炸死了。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得知。這個敵特小分隊一共是6個人,被我們殲滅了5個跑了一個。
此處我想略省一萬字,實在是寫不下去了!
寫到這裏很多讀者可能會認為,電視劇裏麵的特種兵多厲害多厲害,就你們這樣還是獵人學校培養出來的,我想告訴你的是,隻有親身經曆過戰爭的人才知道,子彈是不長眼的,但換句話說,殺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幾十發甚至上百發子彈才能消滅一個敵人!
從部隊出來多年之後,我在雲南某個小鎮度假,在一家農家樂的後院裏聞到了一陣熟悉、沁人心脾的花香,我向農家樂老板娘打聽這是什麼花發出的香味?老板娘說這是糯米香茶,開的花是米黃米白的,小顆小顆的,因為它的花和葉子都很香,我們這裏的人都叫它糯米香茶,我這時才終於知道,原來在戰場上與屍體惡臭攪在一起的香味就是這種糯米香茶的香味,那兩種給人極度反差的混合味道讓我終身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