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娘子還有點愣神,聶大太太就笑著道:“勞煩媽媽走一趟,家裏人也不少,足夠熱鬧,不用再請彈唱。”說著,婆子也把荷包遞上。
牙婆接到荷包,雖然沒拿到中介,總算賺了個車馬錢。看洪娘子仍然不動,便笑著道:“娘子啊,此一時彼一時,快快磕頭謝了恩,我再幫你找下家。”
洪娘子木然站起身來,磕了個頭,起身的卻是道:“太太若是有緣見到我父親,還望告知一聲,說我平安。”
聶二太太抿抿嘴沒說話,聶大太太卻是道:“何苦呢,就是洪老爺知道你的狀況,也不會派人來接你回家。有些錯可以犯,有些錯卻是絕對不能犯,從你跟著戲子跑那天,你就不可能再回去。要是還想活著,那老實看看現狀,別再去那些虛無的美夢。”
“我還能怎麼活……我還能怎麼……。”洪娘子哭著直接癱到地上。
聶大太太沒說話,牙婆上前把洪娘子扶了起來,道:“娘子要怎麼活是娘子的事,就別打擾太太奶奶們休息,我們該走了。”
半扶半摻,牙婆扶著痛哭的洪娘子走了。
等到兩人出了屋,聶二太太就歎了口氣,卻是道:“以後姑娘家還是少聽些書,看看都聽成什麼樣了。”
聶大太太卻是道:“哪有不聽書不聽戲,不怪書,隻怕這位洪二姑娘腦子不好。”就像聶二太太問洪娘子是不是被拐賣的,實在是覺得太不可思議,所以才有此一問。
沒再請彈唱到家裏,倒是幾回閑時聶芸芸很自告奮勇的彈了幾曲,也順道練練琴藝。新年越來越近,過年氣氛越濃,全家上下都在熱鬧歡喜中。年酒的帖子是聶大太太擬的,也不能一直人生地不熟,不請男客,隻請堂客,該請的也得請了。
除夕守歲,初一四處走動著拜年,五品以上的誥命要進宮朝賀,簫家住宅旁邊沒有五品官,聶蓉蓉挺著大肚子行動不便,聶大太太就帶著聶芸芸四處轉轉,還去了簫清和家裏一趟。
簫清和和簫淩雲都同門拜年去了,簫清和的太太喬氏在家裏,喬氏是小門小戶出身,應酬貴婦們多少覺得有些累,看到聶大太太和聶芸芸來了倒是十分開心,還給聶芸芸一個大大的紅包。
“嫂子沒事了隻管帶著侄女過來玩,我平常在家裏也是十分清閑。”喬氏笑著說,這話倒是真的,簫清和是天天忙,見麵的時候都少,家裏也沒什麼人,親友也少了,其實她也是不知道跟這些貴族太太們交往。
聶大太太笑著道:“簫太太閑了,也隻管往家裏去,正好一起說說笑笑。”
喬氏笑著答應,家裏人少事就少,出門到侄兒家裏逛逛也好。
一來二去,兩家熟撚起來,你來我往十分經常。四月底,聶蓉蓉第二個兒子出世,滿家歡喜。聶大太太給遠在海口的簫殤寫了信,聶二太太也往二房報了喜。洗三之時,喬氏和簫雲靈帶了厚禮過來,還有旁邊鄰居不少也來湊趣。
。唯一糾結的是遠在海口的簫殤,聶大太太寫信報喜,簫殤的回信裏中卻是充滿鬱結之氣,連兒子的名字都沒起。聶大太太懶得搭理他,家裏照樣熱熱鬧鬧。
等到聶蓉蓉出了月子,聶大太太操辦著大擺了滿月酒,雖然沒敢叫戲班唱大戲,卻是叫了四個彈唱過來。席間熱鬧著,喬氏就向聶二太太問了起來,多大了,生辰多少。
聶二太太聽出喬氏有說媒的意思,心中十分歡喜,一一回答了,笑著道:“這是幺女,姨娘在家裏侍候老爺,我帶著她出來看看她姐姐。”
“二太太寬厚,我還怕委屈了二姑娘呢。”喬氏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