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二老爺笑著道:“是暉哥兒認生。”
中年男子看看聶蓉蓉,又看看暉哥兒,笑著道;“哥兒聰明。”
聶蓉蓉聽得笑笑,看向中年男子的目光卻不禁有幾分審視,雖然很冒昧,卻還是問道:“這位老爺是?”
不等中年男子回話,就聽旁邊傳來一個聲音道:“侯爺在這呢,讓小人好找。”
聶二老爺和聶蓉蓉的臉色俱變,尤其是聶蓉蓉,盯著顧侯爺好像能燒出兩個洞來。聶二老爺則是驚訝與竟然遇上大人物了,對與一般的平民百姓來說,侯爺,駙馬爺什麼的實在太太太大了。
“哇~~”暉哥兒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顧侯爺看到暉哥兒大哭,顧不上管身邊的人,便想哄哄他。聶蓉蓉卻是直接抱著暉哥兒轉身走了,聶二老爺奇怪女兒的行為,朝顧侯爺笑笑,也跟著走了。顧侯爺還想說些什麼,卻是沒好意思追上去。
“暉哥兒,乖……。”聶蓉蓉輕聲說著,眼淚卻在眼框裏打起轉,憤怒,委屈,仇視擠壓在一起了,更多卻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茫然。這一路上她想了這麼多,恨了這麼多,積累了那麼多的情緒,結果就這樣看到了顧侯爺,而她能做的也就是抱著孩子走開。
一拳打到棉花?這要是更加痛苦,她完全明白為什麼簫殤那樣的奮鬥,明明就是宅男卻能常年不歸年,努力再努力,實在是敵人太強大,連碰觸的資格都沒有。
聶二老爺追了上來,他是男客,雖然年齡大了,但也不能隨便亂逛,剛把簫家帶的東西指揮小廝抬到青雲庵知客處,出來就看到暉哥兒被個顧侯爺抱著,他倒不是覺得顧侯爺是拐孩子的,奶媽還在旁邊站著呢,但暉哥兒哭起來了,他便順手接了過來。
“人家隻是看孩子可愛抱一抱,你摔什麼臉子啊。”聶二老爺不禁上前說著。
聶蓉蓉把眼淚忍回去,卻是道:“父親沒聽到旁邊人如何叫他,侯門大族,豈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高攀。連簫太太,正經探花夫人都遠著些,我們何必自討沒趣。婆婆剛才聽到暉哥兒哭了,我抱他過去。”
聶二老爺也不再說什麼,跟著走了。
從早上逛到下午,除了聶蓉蓉外,眾人也算開心,各自坐車回府。聶二太太年齡也不小了,逛了這麼一天,倒是歇了兩天才歇過來。二房要帶走的東西己經準備妥當,聶二太太也挑好上路的日子。
就在此時,禮部集體頒發的誥封詔書卻是下來了,簫殤因海戰有功,現在前線任從五品官位,聶大太太做為養母教養兒子有功,朝廷獎勵從五品誥命。
聖旨傳到簫家時,眾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實是是一直平民百姓,突然間說要接聖旨,都有點摸不著頭腦。直到小太監過來了,簫家才知道要擺香案,宣讀聖旨,鳳冠霞帔和詔書一起下來,聶大太太接到鳳冠霞帔時,卻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是養母,並且簫殤還認祖歸宗了,給嫡母或者生母請封誥命是理所當然不說,也更加順理成章。給養母請封……當然也有,所花的功夫卻要多許多,並且本人功勞還得十分大,想換取殊榮必須要付出常人付不出的代價。她相信自己兒子的本事,但她也曉得這封詔書,簫殤必然付出了許多代價。
“大嫂養了一個好兒子。”聶二太太說著,看聶大太太流淚,她心中也有幾分感觸。女人能得到誥命是這個時代女人最高的榮耀,簫殤替聶大太太掙回來了,這是他的孝心。
聶蓉蓉看著聶大太太也道:“大爺視母親為生母,為您請封誥命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是呀,我這一生也算是圓滿了。”聶大太太擦擦眼淚,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