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走到舜英麵前,道:“把暖玉給我。”
蘇淺瓔一怔。
他這是…
舜英迷茫的看著他,很顯然沒注意到他在說什麼。隻是看著他的臉,看著看著,忽然淚盈於睫毛。
她伸出手去,眼裏發出期待的亮光。
“曄兒,我的孩子,過來…”
寧曄依舊麵無表情,慢條斯理的往自己的手上戴人皮手套。
“我翻遍了公主府也沒找到暖玉,隻有一個可能,你將它隨身攜帶。可你中了惑心,神智癲狂,發病的時候很可能將它砸碎。”
他眼神毫無波瀾,語氣沉涼如夜。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你將它吞進了腹中。”
蘇淺瓔驀然睜大雙眼。
廣堯和玉初也麵有詫異之色。
寧曄已經蹲了下來,臉上甚至帶了幾分笑意。
“九哥被判處腰斬之刑當夜,你派人將他快要臨盆的妻子開膛破腹取出不足月的嬰兒,將他摔死…當時我就站在你身邊,整個過程不曾錯過分毫。”
蘇淺瓔打了個寒顫,終於忍不住罵了聲。
“變態!”
舜英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她聽過許多關於這個女人殘害同胞大臣的事跡。可此刻聽寧曄雲淡風輕的說起,才覺得這個女人的可怕程度,已經超乎了她的想象。
就算要斬草除根,一劍殺了或者下毒都好。竟狠毒至將孕婦開膛破肚,臨死前還要折辱人家。
同是女人,同是母親,她怎的能下此狠手?
舜英原本迷茫的眸子恢複了點焦距,聽見這一聲,又變得狠辣。
“那是她活該!”她麵色扭曲,語氣毒辣,“我的兒子一生來就要離開我身邊,其他人憑什麼能夠母子相聚?他們通通都該死,該死!”
蘇淺瓔無語。
果然腦殘的心理正常人是不能理解的。
舜英好像恢複了點神智,她雙手抓住寧曄的手臂,目光亮得驚人。
“曄兒,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是我的兒子,你生來就該是天之驕子,憑什麼被人踩在腳底下?寧家的人,都該死!他們都是你的舅舅,肥水不流外人田,為了你的霸業功名,合該為你鋪路,他們死得其所。”
“雲夢穀算什麼?你現在是一國之君,要什麼沒有?還有那個女人,蘇淺瓔。她不識抬舉,有眼無珠,我幫你殺了她,從此這世上就再沒人能讓你痛苦了…”
玉初的眼神,瞬間冷如冰雪。
蘇淺瓔拉住他,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寧曄仿佛沒聽見舜英的‘大義凜然’,依舊麵不改色。
“我一直很好奇,如果當時九嫂得到及時救治,縫合傷口,會不會活下來?皇姐,你要不要試一試?”
蘇淺瓔一呆。
他想做什麼?
劉嬤嬤已經驚叫起來,“陛下,不能,不可以,她是您的親生母親啊,您不能這麼對她…”
寧曄抬手一指,點了她的穴道。
蘇淺瓔臉色一變,已經看見,他手中光芒閃爍,那是刀刃。
他沒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要破開舜英的肚子,取出暖玉。
“你在做什麼?”
癱坐在地上的燕綏悠然回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厲聲道:“你瘋了?她可是你娘!”
蘇淺瓔等人也走了過去。
寧曄眼神無波,嘴角勾起幾分譏嘲。
“你不是很想殺她麼?”
燕綏一顫,麵色幾度變化,然後他道:“她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上,唯獨你不行…”
話未說完,寧曄指尖刀芒一閃,直入他胸口。
千鈞一發的時刻,廣堯身形一閃,廣袖一揚,接住了那枚暗器。
燕綏一震。
“你…”
未出口的質問在對上寧曄嘲弄的目光後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