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無意義(2 / 3)

“嗯!”

“床腳的香樟木箱裏是我這些年收集的話本,曲本;都是些上不了台麵,不值錢的東西,但是總不忍心讓他人糟蹋去了。”

“琉璃明白,琉璃最是稀罕這些個本兒,自然會小心對待!”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我的小琉璃,一定要好好為自己打算。之前不是一直要問我怎樣走下一步,我今天就給到你一個建議。”花千樹這說著一直是麵對著蕭琉璃的,但是前這句話隻說到一般突然就轉身,吩咐了孟小樓一句:“小樓,你牽了馬,我就出來。”

孟小樓聞言點頭,往著房門的方像走了兩步,卻又轉過,麵向蕭琉璃說了句:“琉璃小姑娘並非籠中雀,孟某設想這重逢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所以我們江湖再見!”

這明顯隨著蕭琉璃腔調的話,逗樂蕭琉璃和花千樹兩人,蕭琉璃一臉的羞紅,而花千樹卻是彎著腰,擺擺手,示意孟小樓快些騰了私密空間給兩人。

看著孟小樓快步走開,花千樹這才拉起蕭琉璃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到:“琉璃,這世道從孔孟開始至今,女子的地位一直是附屬的;大部分的男人們繼承了,習慣了這樣的思想,所以對待女子的心態總是重複循環的,這是我們女子的可悲;而更可悲的是我們女子在這樣的製度下,根本無法真真的擁有自己的想法,又必須要依附一名男子,才能活下去……所以找到一個合適的,剔除了那些個繼承的,習慣的思想男子為夫是最大的選擇;而身為女子,又要站穩自己的腳,有自己的思想,然後站在這個男子身邊,與他一同頂著藍天,腳踩大地,這才是最美的話本。”

蕭琉璃看著花千樹的紅唇一閉一合,話句句清晰,但是表達的意思卻是那樣的與眾不同,讓自己這個天天偷看話本的女學生也震驚了。

看著那對璧人走遠,就隻剩蕭琉璃一人孤獨的站在這個滿是汙穢氣息的院子裏。

剛剛自己和花千樹說的是蕭家人尋了過來,這句話隻是一個安慰,而花千樹和孟小樓不疑有他,於是才離去。所以,所以,才這樣放心的離開。

應該是要找個地方先躲起來。

還沒有找到地方,就聽到房門又是‘咯吱’一響,蕭琉璃轉身,視線裏,月光下那個男子一手推開門,一手搭在腿褲線邊上。

話在口上,卻說不上來。

就在這時,大批馬蹄聲和人的喘息聲傳過來,房門裏那幅人物獨畫,突然就變作了熙熙攘攘的清明上河圖。

“琉璃,我是二叔。”

蕭琉璃看到自家二叔,心裏的不開心就放下來了。

“二叔,可否讓我同阮家哥……叔叔,單獨說上一句話。”蕭琉璃麵上雖有疲憊之色,但是眸子明亮,沒有昏昏的樣子。

蕭書華看著一眼這個樣子的蕭琉璃,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個一直低頭不語的阮家小少爺。愣是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但也是點點頭,招呼著下人牽著馬匹走遠了一些。

路過蕭琉璃身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停頓了一下,用僅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句“萬事有二叔。”

蕭琉璃聞言,乖巧的點點頭。

“阮子楚,你看著我說,你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阮家,為了讓我蕭琉璃不責怪,不記恨你們阮家,你說啊,我要你說……”

一方小小的天地裏隻有蕭琉璃這句質問,對,應該有一個形容詞,言不順名不正的質問。蕭琉璃算是誰,憑什麼要質問這些個話,是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心情來問這個話。

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有風聲過耳,好不淒涼。

良久,蕭琉璃終於平靜下來,隻是那眼角的淚珠卻怎樣的留不住。記得在當時在比蘇女子學堂裏學習文法的時候,王先生有說過反義詞一說,哭的反義詞就是笑,“嗬嗬……嗬嗬嗬……”蕭琉璃終是沒有哭出來,而是笑了起來。

chapter 41 各安天命

“嗬嗬……嗬嗬嗬……”蕭琉璃終是沒有哭出來,而是笑了起來。

可是就任憑著蕭琉璃這樣狼狽的又哭又笑,站在對麵的男子依舊立如鬆,不為所動。蕭琉璃一麵大笑,一麵細細地看著,自己心中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就這樣熄滅了。

一切的一切原來不過如此,也隻是如此而已。原來那些個老頭子寫出來的故事裏麵那些個郎無情妾無意的故事也是真的,原來月亮有盈虧,故事也是有喜有悲的。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廂遐想而已,就這樣按話本索歸屬的故事,想不到自己,蕭家琉璃真真是做了一件件羞愧不已的事情。

想到了這一層,蕭琉璃終於是停了毫無意義的哭與笑,在漸漸緩和下來的抽噎聲中,慢慢的找回了絲絲平日的微笑,然後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到:“我想……我終於是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出獨角戲,演員從頭至尾隻有蕭琉璃一人,隻可惜這件事情,蕭琉璃到謝幕的時候才知道,就是如此,既然已經唱到了最後,那麼一個相適應的謝幕是不可。

“蕭家琉璃在這裏謝過阮家三叔叔:首先謝阮家三叔叔不計較侄女琉璃之前長輩不分之禮;再謝阮家三叔叔危難之中給到侄女琉璃希望之恩;最後謝阮家三叔叔不惜時間教侄女琉璃懂了道理。”蕭琉璃說著就福福身子,“比蘇大家女子,家教禮法不可棄,之前侄女有過的越矩行徑,還望阮家三叔叔海涵!”

阮子楚至進門之後就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應該說些什麼。中午那個時刻下自己的突然,不管不顧的抽身離開,自己一路上都在說服自己,那是因為自己的無法選擇。

等到自己無意識的拾路奔走,離開這大宅夠遠的距離之後。突然降臨的一陣細雨,讓自己有了一刻鍾的清明。也就在這一刻清明裏,突然明白一句古語‘讀書萬卷,行路千裏’,原來這道理是說錯了的。現在自己親身體會了,才知道萬卷書怎能比得上千裏路,紙上得來終覺淺。

現在庭院中的那個女子明明衣衫折痕遍布,麵色不佳狼狽不堪,明明之前是要奔潰的神色,卻突突的就在一場無意識的哭笑中一瞬間全部轉換過來。

略帶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楚明白且深深的打在自己的心上,點點擊潰自己之前想要挽回的……想要大聲開口,將一切假設和不可挽留一一否決,但是這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自己身上的力氣頓失,找不到任何力氣支持自己開口。

所以,眼睜睜,耳朵聰敏的情況下,任這些話將之前有過的全部一錘一錘的砸了個粉碎,不留下一絲一毫的完整。

過往,其實也沒有多少的交集,但是每一個交集都是那樣的迷人,相遇相逢的每一個小點都是一顆溫潤美麗的珍珠,眼看著小心翼翼的串成串,可以永遠掛在心上之時。卻被自己生生地扯斷了,大珠小珠落玉盤,叮叮當當之間看到蕭琉璃就這樣微笑著向自己走過來。

蕭琉璃看著阮子楚還是一副木頭人的模樣,麵對著自己的決絕,居然絲毫沒有想要辯解的意思。的確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毫無懸念地這樣揭曉,還是讓自己好不容易安撫好的心情又變得糟糕。可也就是如此,蕭琉璃更是下定了主意,於是硬生生地將心上那些微微泛起的不快樂徹底的壓製下去了。

一步一步,清清楚楚的走向阮子楚。

兩人越來越近。

衣角有了輕輕的觸碰,就像是牽手一般。

然後。

然後,蕭琉璃沒有停頓,而是徑直走過阮子楚,走向小門外的世界,走向那火把烈烈的蕭家馬隊中。

阮子楚還呆呆地立在原地,腦海中卻泛想起初次見麵之時,自己也是惹惱了這個外表看似乖巧的小女子,當時她也是這般說著‘叔叔’,‘侄女’的見外話……當時自己是怎樣挽救的,猶記得自己幾乎是在那女子轉身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說道:“琉璃妹妹,我還不習慣有個這樣大的侄女,並且我和……算了,就我們幾個小輩在一起,無外人時,我還是希望你喚我一聲哥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