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吹雪————被劍所燃燒的人(2 / 3)

那人把劍撤了回來,卻沒想到,戰藏的劍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應聲落地,而是赫然出現在了戰藏的右手裏。

隨著那人殺氣的減弱,劍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這是把靠殺氣來壯大自己的劍,這把劍對於精通劍道的戰藏來說,當然可以直呼其名。他當然知道了那個人是誰,現在,三個疑問中的一個,已經解決了。

戰藏依然沒有動,他說道:“死鏈,你是魔域南宮的集魂。”

他的聲音冰冷,令聽者在這七月之時亦可感受到一月的寒冷。

集魂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因為告訴他戰藏在哪裏的人,同時也告訴了他另一件事情:切記,一擊取勝,若不勝,爾必亡。

一陣勁風吹過,殺氣又不知怎的再次席卷而來,而且這次更勝之前。

還是集魂,他清醒了,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怎樣的使命,這筆血債,一定要讓戰藏血償。

死,不過就是另一種完成使命的方式。

他看了一眼天空,那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可惜了,可惜了,今天沒有月亮。”

戰藏說道:“再過一個月,八月十五,月亮會很圓的。”

這說話向來冷冰冰的人卻突然像是烈日下的冰塊,融化的所剩無幾了。

集魂說道:“可惜啊,我等不到了。”

戰藏說道:“隻要你現在告訴我兩件事情,你便可以等到。”

集魂說道:“隻怕那兩件事情我一件都不能告訴你。”

集魂根本沒問戰藏是哪兩件事情,這說明他心裏早已了然,他很聰明,這也是為什麼戰藏劍出必殺,而他現在卻還很好地活著的原因之一。

有時候,戰藏也恨自己,明明有的一擊本用不著出鞘的,而自己還是忍不住拔了劍。

戰藏道:“你應該知道,我與劍聖遊七星那一戰本是出於我們雙方各自的意願……”

集魂不等戰藏說完便搶著道:“但他是我父親,你殺了他,我就要殺了你。”

戰藏道:“武當零道人,崆峒天虛老人以及風小兔當時都在場,他們都是見證人,武林道義,你總不能破壞。”

集魂道:“誰不知道你和風小兔是生死之交。”

戰藏道:“兩位前輩又如何?”

集魂道:“誰不知道風小兔和兩位前輩的關係。”

戰藏道:“那我實在無話可說了。”

集魂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戰藏轉過身,以手製止道:“且慢,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住處的?”

集魂道:“自有恩人相告。”

戰藏道:“告訴你,然後讓你來送死?”

集魂手中的兵器突抖了一下,他定了定神,額上暴露出了幾根青筋,憤怒地嚷道:“戰藏,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集魂心裏明白,不是戰藏自以為是,而是自己確實技不如人,他隻不過不想承認自己被人利用了,但到底是怎麼被利用的,他已經無暇去考慮了。

戰藏道:“起碼我知道你是約我兩天後在此處告訴我鐵霸王的事情。”

集魂這才想起信箋的事,道:“不錯,你很聰明,這一點和風小兔很像,不過我還是想親耳聽你說出來你是怎麼知道我約的是兩天後?”

戰藏道:“因為信箋上的香味正是明日香,那種香味隻能維持二十四個時辰,也就是整整兩天。”

集魂又笑了,很誇張的笑,他仿佛要利用這夜風把笑聲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因為他看到了幾樣東西——七八點寒星。

這幾根帶著毒液的小鋼針竟不知在何時打在了戰藏左手的劍鞘上。

集魂一字一字道:“你……你……你什麼時候……”

戰藏道:“就在我接你那一劍的時候。”、

他沒有說是“就在你刺我那一劍的時候”,就是因為怕他尷尬,他明明要殺他,可他卻救了他。

集魂的思想越來越混亂了,他感到慚愧之極的同時,也在反省著自己究竟是有多麼得愚蠢,他愣在了原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然後,他的嘴像是含了幾塊冰塊一般,口齒不清地說道:“我……隻知……道……”

集魂的話還沒說完,就不斷有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裏噴出來,他的麵部開始扭曲變形,整張臉像是發了黴的橘子般又灰又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