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迅成度過的歲月(1 / 3)

來到深圳,為了解決生計。還有僅剩的那麼一點希望,一頭紮進了工廠。在迅成工作了二年,二年來,記不清被上司罵過多少回;也記不清罵了別人多少回。總的感受是生活好累……

我曾深愛過一個女孩,但時空的前移,我沒能留住她。從那以後,我感到整個的世界和生活都變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年少的單純、明朗、幼稚與快樂隻是不完全的人生。我知道了什麼是思念、牽掛、等待、離別。在大悲與大喜之間,在歡笑和流淚之後,我體味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幸福,生活誘惑著我去發現新的世界和真實的自已,而這一切都源於那個女孩。以後我曾無數次微笑著憶起那最初連自已也驚恐的狂喜和衝動,和由此而來的人生中許多第一次。

愛情……

沒有誰對不起誰,隻有誰不懂的珍惜,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愛情……

為何要犧牲才覺得精彩,為何要傷痛才覺得實在,為何要流下淚來,才能證明是真愛。

1一見鍾情,女友是老鄉

她的名字叫譚佳,第一眼見到她被深深地吸引了。她,冰雪聰明、溫柔可愛。瀑布般的長發隨風飄動;水晶般的眼睛深藏著幼稚的她,她的笑是那樣地燦爛無比、那樣地青春動人。讓我如癡如醉、讓我神魂顛倒。

於是,以後幹什麼都要想起她,上班或下班時暗暗地找尋她的身影,遠遠的感受著她的快樂和不快樂,可真正輪到她看我或不期而遇時卻又臉紅心跳。也不忍心看到別的男孩子處心積慮的接近她,但小小的心中也還是滿溢著惴惴不安的快樂。

有一次,她坐在我後麵吃飯,我便故意地問她:“你好!你是不是湖南的!”她驚奇地回答:“是啊!你怎麼會知道”。我笑了一下,說:“我想知道的事情還不容易,我們是老鄉。”那天我們聊得很開心,可能是老鄉的緣故吧!我們很快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開始一麵談論著男孩女孩的友誼,一麵把心事藏了又藏,然後會像兩個男子漢一樣在一起談天說地。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會找一些理由去接近她,她似乎也感覺到了。工作上,我都會盡心盡力去幫助她。有時,沒有人去領企身底用料,每次都是我幫她準時送到生產車間,有時,一張訂單完成了剩餘的料要退回倉庫,倉庫的收料原則是所有的半成品入庫時必須用薄膜包好,貼上貨品標簽經過磅員確認後方可進倉。每次對她說:“放心吧,交給我好了”。有一次,退倉的餘料沒有包好,上麵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主管把我叫到辦公室狠狠地罵了一頓,雖然覺得有點委屈,但我的心裏卻很高興,因為我相信,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生活上,我無微不至地去照顧她。7月份,工業區停水。我每天提著塑料桶到附近的一個建築工地上去打兩桶水,一桶自己用,一桶給她。剛開始時,她怎麼也不肯要。同宿舍的姐妹們卻一點也不客氣,一人瓜分兩瓢。一桶水很快就見底了。從此,我每天都提兩桶水送給她。姐妹們都羨莫她找了一個懂得疼人的男朋友,佳畢竟還小,害羞的她從此見到我就躲開,連話都不敢跟我說。她越是冷淡我,我反而越熱情。立即加大了進攻的“火力”。和她相處久了,對她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很喜歡鬆崗中心小學旁的珍珠奶茶。有一次,我在附近買了一杯送給她,她一下就試出來了。她還喜歡吃一些零食之類的如話梅、涼果等,記得有一天,外麵下著很大的雨,她坐在床上看書,她對我說:“我要珍珠奶茶,你能幫我去買嗎?”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獨自一人打著雨傘去了珍珠奶茶店,回來的時候,雨越下越大,衣服都淋濕了,凍得渾身發抖。把一杯熱乎乎的珍珠奶茶送到了她的手上,她看到這個樣子,很關心地說:“快去換件衣服吧,小心感冒了。”。聽到這話,我的心頓時變得溫暖起來,再也感覺不到寒冷了……

有一天,她告訴我要去附近的華南電腦學校學電腦。我想,這是一個很好表現的機會,我笑著對她說:“我學過電腦,我教你,好嗎?”,她答應了。於是,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去那裏學電腦。我們一起坐在電腦前,我握著她的手,那是一雙光滑而嬌嫩的小手,與此同時,我的心跳到了喉嚨口、跳到了嘴邊、跳到了顫抖的手上,似乎耗盡了一生的心血和精力,我感到自己快支撐不住了,就要暈倒了、癱瘓了。她似乎學得很認真,她也很聰明,這也是我喜歡她的一個理由吧,每次講過的內容她都能牢牢記在心裏。有時,還會好奇地追問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有幾次,我都無話可說了。日子無聲無息地過去了幾個月,有一天,她對我說:“我已經學會了,謝謝你!”,我也覺得她已經學會了,因為,我所知道的毫無保留地都教給了她。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自己變了。以前不愛看書的我開始拚命地看書、雜誌,以便能在朋友麵前獨領風騷─—隻為引起她的注意。板報上也常有我的隨筆─—隻為怕她瞧不起我。這一切隻有我知道,隻因為了那一份純潔的向往在引導和激勵自己。平時一起玩的朋友說:“流氓(我的外號),這段時間你怎麼怪怪的啊!”,我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變化,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關於這個外號,我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其實,我是一個膽子小、臉皮薄的人。看見漂亮的女孩就頭暈、心跳加快,可能是因為很少接觸她們。也許,我的外表長得有點像流氓,但是,他們不應該這樣對我,以貌取人。再說,一個人的容貌是天生注定的,我何嚐不想帥過劉德華、酷過周潤發。不過,這個外號還真給我帶來了“麻煩”。剛開始,對於這個說法我有點反駁,到底是出於惡意還是善意呢?如果出於惡意,那麼最多的解釋也沒有用;如果出於善意,就不需要解釋。於是,我便沒有去理會這些“謠言”。更可惡的是,他們居然已經默認這個“不是外號的外號”了。簡直是欺人太甚、太過分了吧……

晚上,我在燈光下坐了很久,想起年少的心事。我忍不住給她寫了一封長長的信,告訴她事情的前前後後,告訴她我一直想做也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最後我寫道:“佳,你知道嗎?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你微笑的麵容是我心中的夢娜麗莎。”。

第二天,我卻沒有勇氣把信給她。信裝在口袋裏一整天,已經被我的手折皺了。黃昏時分,我在樓梯口碰到了她,沒有別的人,我把手伸進口袋裏,放慢了腳步。但是,我猶豫了,我終於沒有伸出手。我們擦肩而過,我掏出被汗水浸漬的信,我將曾寄托了種種美好幻想的信,一下一下,慢慢地撕成碎片,忽然,我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以後,我仍然默默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留意她每一個不經意的目光。我真是混蛋、是個膽小鬼,我在心裏罵著自己,都已是彼此明白心照不宜的事情了。難道還沒有勇氣把它挑破嗎?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豁出去了。眼睛一閉,鼓起全身的膽量和勇氣,喊出了她的名字。其實,那聲音還是小得像蚊子在嗡嗡叫,隨後我鬥膽說:“佳,我很喜歡你!”。就是這一句話,嘩啦一下把那層紙捅破了。實際上,我的聲音仍然細小微弱得要命,她卻像聽見了一顆原子彈在身邊爆炸。正在這個時候,她轉身麵向著我,我看見了她那雙令人難以忘記的眼睛。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那裏有驚慌、有憂鬱、有恐慌、有猶豫、有向往、總之複雜紛繁,包容了她所有的感情與心態。她就是用這樣一雙令人觸目驚心的眼睛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說:“劉凡,我們有緣無份!”。好一個“有緣無份”,從此,我的心碎了……

我不知為什麼會這樣,為此,我哭過、傷心過。我從來沒有那麼認真地去愛過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更無法想象愛情原本是如此的無奈而又傷人的,到頭來,留給我的竟是一段虛無飄渺的愛情。是啊!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隻有真正愛過的人,才知道心髒在哪裏,那種心痛的感覺會告訴你,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可是,我不敢相信,這就是最後的結局。為了愛你,我準備了一生的時間,而你隻不過花掉了一點點,那剩下的儲存在我的心裏卻已無人支取。想你在外麵走來走去的樣子,我是多麼的不安。總擔心嬌小的你,會被冰雨打濕、會被狂風吹散。你真的走了嗎?在這個金錢和欲望充滿著靈魂的時代,誰還會像我那麼認真的對待愛情。而你走了,走得那麼遠,使我隻有在夢裏,才能和你接近。100多個日子,從未間斷過我對你的思念,我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得來的卻是無言的結局。是我不習慣失去,還是你不習慣擁有……

2痛失女友,兄弟橫刀奪愛

就在我傷痛的時候,我的朋友居然出賣了我。他叫坤,廣西人。個子瘦瘦的,一雙大人的眼睛深遠而明亮。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一天,他突然問起我:“如果我們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你會怎麼辦?”,我不慌不忙地回答:“不會的,如果真有,我會選擇兄弟”。其實,在我的心裏,很害怕那一天真的到來。那時候,他和佳走得很近。經常在一起聊天,也經常一起去逛街。但是,我沒有去理會他們,因為在我眼裏,他們隻不過是“好朋友”罷了。

可是有一天,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我去約佳上網,她狠心地又一次拒絕了我。無情地說:“我沒有時間,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我沒有勇氣再次麵對她,隻有借著酒精的魔力去麻痹傷痛的心,本來是想,悲痛的事滾開吧,滾得遠遠的。可是悲痛的事不但沒有滾開,反而跟寒冷的秋夜氣氛互相呼應,越喝越悲哀。對於這種越喝越悲哀的狀態我束手無策,甚至感到似乎什麼都變得悲哀了,於是,一杯一杯地灌下去,酒瓶越來越多了,到頭來,周圍的東西也變得搖搖晃晃。夜深了,我獨自走在回來的路上,迷迷糊糊看到不遠處有兩個熟悉的人影向我走來。那不是坤和佳嗎?我不敢相信,但確實是他們。坤走到了我麵前,說:“我不想再騙你,我很喜歡佳。”我火了,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我一氣之下失去了理智,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拳頭向他打去。此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為了一個我喜歡的人去跟別人拚命,就這樣打了起來。“你們兩個都不喜歡,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佳哭了,她從來沒有哭過。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從那天起,我和坤斷絕了兄弟關係……

有人說:“如果一個人喜歡你,即使你什麼都沒有,她也不會去在乎,在乎的是你的真心;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你,盡管你很優秀,付出了真心也未必能讓她感動。”。我不敢相信,我相信的是真心地付出,有一天她會喜歡上我。我也一直在想,佳真的喜歡坤嗎?也許,在他不經意時給了他一個微笑,在某次約會時她答應了邀請。然而,在他心裏,就認定佳已經喜歡上了他。但他還是不敢向她表白心思,下了班,翻開自己的衣櫃,左看右看,在鏡子麵前晃來晃去,最後翻出一件咖啡色方格棉質襯衫。穿在牛仔褲上前方挽個結,然後把領子立起來,感覺不對,又放下去,折騰了幾回,最終還是把它老實地翻好,將第一顆扣子不扣,使潔白的胸部時隱時現。嘴裏還在拚命地問:“大家看,像不像劉德華?”大家齊聲說:“像,簡直比劉德華還要“酷”─—內褲的褲。”。然後,他便灰溜溜地跑出去了。那段日子,我想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在以後無數次與佳聊天中都問到了這樣一句話:“阿佳,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佳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而是對他說:“我不知道,我很矛盾。”。也許,這是佳對他最好的答案。可是,他卻苦惱了……

在以後的日子裏,他感到無奈、也很無助。也真夠難為他,佳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懸念。他曾想過放棄,但他心不甘。畢竟,佳沒有對他說不喜歡之類的話;也很害怕失去她後會很痛苦和後悔。在與她的交往中,他似乎又感覺到佳對他的關心,他真的猶豫不決、束手無策。到最後,他選擇了後者。

一次,佳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一組很有趣的愛情測試題,她想要坤回答,看他到底愛她有多深?她開始給他念測試題:“請做完以下題目,最後統計得分可知你愛我的程度:0-5分,你不愛我;5-10分,你有點愛我;10-15分,你很愛我。15-20分,你太愛我了。答案能表明你愛我的程度,關係到你我以後的終身大事。請聽題:

1、你喜歡吃漢堡、海鮮、生魚片還是排骨?

2、你喜歡多穿衣服還是少穿衣服?

3、你喜歡走馬路的左邊還是右邊?坤並沒有接她的話,他笑了笑,從門口拿來她那雙已經不亮的皮鞋和刷子,低著頭擦拭起來。佳沒有理他,繼續照本宣科地念道:

4、如果有3個名字:阿花、小桃、秋紅,你會喜歡哪一個?

5、你習慣在早上、中午還是晚上給我打電話?

6、生日那天,你會送我什麼花?玫瑰、百合還是滿天星……”。佳興衝衝地念完測試題,抬頭才發現坤似乎沒有聽她的話。看到他那一副樣子,不被重視的委屈尤然而生,佳衝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鞋,跺著腳叫道:“討厭,為什麼不聽人家說話?我問你呢?不理我,你就給我走,走!”。坤沒惱,看了看她,平靜地說:“佳,聽著,我告訴你答案:

1、我不喜歡吃漢堡、生魚片和排骨。我喜歡吃西紅柿炒雞蛋,因為你喜歡吃雞蛋,所以我開始學著喜歡吃西紅柿。

2、我喜歡多穿一件衣服,這樣和你在一起時,我可以脫一件給你,因為你總是不愛加衣服,而我呢?也不至於感冒。

3、不管左邊還是右邊,我隻知道和你在一起時,應該走在你的左邊。

4、這3個名字我都不喜歡,我喜歡給你取的名字─—佳,我喜歡自己叫一聲佳,你就脆脆的富有韻味地應一聲。

5、我習慣在早上給你打電話,因為你總是不能準時起床,為了使你上班不遲到,我隻能充當你的電話鬧鍾……”說完,坤又補充道:“也許,你問這些稀奇古怪的愛情測試題時,我不能給你浪漫的答案,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我無論在做什麼事之前,都會想到我身邊還有一個你。”。

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去找過佳。但在我的心裏,一直沒有把她忘記,也一直沒有放棄過。

2004年4月,我升為文員。這一下,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但麵對一份新的工作,我的壓力也很大。於是,整天泡在繁忙的工作中,一方麵,許多新的知識要靠自己不斷的去學;另一方麵,我不想看到他們在一起“甜言蜜語”。我曾強迫自己把她從記憶中抹去,我卻沒有做到,我累了……

又過去了幾個月,一天,我聽到了一個消息。佳不喜歡坤,坤放棄了。對我來說,我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不過,我為坤感到難過。很多人這樣問過我:“她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那麼癡情?”其實,他們根本不明白我內心深處的感受。佳是我今生最愛的人。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甚至我的生命。因為我深深地知道,失去她,我的一生不再有任何的意義。在別人眼裏,我已經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癡情瘋子”。於是,朋友都慢慢地遠離了我。有時候我在想,難道真的錯了嗎?佳真的不值得我去付出嗎?就在我徘徊不定時,一個叫王剛的人走進了我們的生活……

王剛是陝西人,個子比我高大。他在這裏工作有五年之久了。當初,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都已經是組長了,而他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員工。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總是比別人慢一拍,別人一天能學會的東西,他卻至少得花二天去學。不過,他做事能吃苦、任勞任怨。這麼多年,他似乎對這份工作也心滿意足了。剛開始我不認識他,但早已聽說過他是一個“愛情英雄”。據說,他以前喜歡一個叫霞的湖南女孩。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到最後,居然為了她要去自殺。所以,別人給她取了一個綽號叫“神經病”,不過確切地說,他真的有那麼一點點。他對佳很好,不能這樣說,應該對每個女孩子都很好。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他的老姐小妹,更可笑的是比他還小的也是前一句老姐、後一句老姐地這樣叫著。不過在佳的眼裏,他隻是她的一個“哥們”。有一天,他在宿舍下麵等她,佳沒有出來。他便大聲地叫嚷:“喂!我好喜歡你!”。佳很生氣地說:“你有神經病!”,從那以後,誰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樣的事,隻是,他的手上多了幾個用香煙烙下的印子。

不痛嗎?想象一下已經痛得要死!雖然,他手上還有其它的傷痕,但我仍然相信,他為佳所劃的那一道是最深的、最痛的。他以血和傷口見證他的愛情。我無法明白,無法認同這就是愛情。我的愛情不是這樣的,不是量度傷口的長短和深淺,不是以血見證。如果愛一個人,即使有創傷,也寧願她從不知道,我不是王剛,我受的是內傷,而不是外傷。

2004年8月16日,是佳十八歲的生日。那一天,我們都準備了生日禮物。佳去了她姐姐那裏過生日,我想這是佳最好的選擇,因為,她不想傷害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