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國延昌二十三年,已經開始管理北門都護府大部分事務的北門都護府的繼承人蘇安邊見到了他認為的一個非常特殊的客人。這位客人之所以為蘇安邊認為是一位特殊的客人,是因為這個人來到北門都護府並不是為了什麼事務才來的,而是一個很稀奇的理由,他是為了過來找他的父母聊天而已。
找自己的父母聊天,蘇安邊當時聽到自己侍衛的回話後差點沒有笑起來,畢竟在北門都護府能夠有膽量和自己那個外表柔美內裏彪悍的娘親、外表憨厚卻有一股子狠勁的父親聊天的人並不多。所以蘇安邊當時就認為這個人又是一個不知死活來招惹自己父母的傻子,他當時就想叫人將那個說話的人攆走。但是蘇安邊想了想,又怕是父母親的朋友,於是他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讓人把那個說要和他父母聊天的人給迎了進來。
“原來是隱王殿下啊,”蘇安邊坐在花廳中看到那個說要和自己父母聊天的人走進後,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可沒有想到這個前段時間將京兆郡弄得一團亂的的隱王居然會出現在北門都護府,而且還要求和他的父母聊天。想到京兆郡那些關於眼前這個男人的傳言,蘇安邊臉皮抽搐了好一會兒,才轉成正常的樣子,對麵前的男人笑了笑,問道:“隱王殿下,怎麼會到北門都護府來,要是您讓人通知臣一聲的話,臣一定會派人過去接您的......”
“臣?”隱王墨台元武被麵前的少年的自稱給弄得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後,才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小麒,你現在怎麼這樣和舅舅說話呢,居然自稱是臣了,真是生分啊,讓舅舅好傷心啊。”
叫你舅舅,我會更傷心。蘇安邊看著麵前搖頭的俊美男子在心中腹誹不已。他隻知道自己外祖父和先帝很好,所以陛下才將自己的母親當作妹妹一般,也要求他見到陛下的時候稱呼陛下為舅舅。但是那隻是延昌帝陛下而已,隱王墨台元武和自己的母親又不是什麼太好的關係,他蘇安邊根本用不著叫墨台元武舅舅啊。所以蘇安邊想到這裏,歎了一口氣,回話道:“禮不可廢,殿下莫要為難臣了。”
“你怎麼和你老子一樣,死板的要死啊,”墨台元武和蘇安邊就這個問題討論過了很多次,所以他聽到蘇安邊的話,倒也沒有為難麵前的這個少年。而是有些感歎地說道:“明明你娘那麼跋扈,你怎麼就這樣守禮啊,你可一點都不像你娘的脾氣啊,虧得你長得這麼像你娘......”說到這裏,墨台元武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痛楚,“怎麼脾氣這麼像你那個傻呼呼的爹啊?”
墨台元武說的話明顯就是看不起蘇俊馳,但是蘇安邊作為臣子和晚輩也不好反駁。所以他隻當作沒有聽見墨台元武說的話,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隱王殿下,您過來是......”
“無聊了,過來看看你父母,想找他們說說話,”墨台元武笑眯眯地回答道:“這人年老了,就想找個老朋友敘敘舊啊。”
你那裏老了,蘇安邊看著麵前看起來像是三十出頭的俊秀男子,嘴角有些抽搐,他可看不出這個人那裏老了,明明比自己父親還要大一些,但是看起來倒是像是父親的弟弟一般,真是......蘇安邊想起自己父親的白發就有些心酸,明明父親要年輕一些,怎麼現在都有白發了。
“阿麒在想什麼啊?”蘇安邊正想著事情呢,一隻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麵前,搖了搖打斷了他的思路。等他抬頭,墨台元武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道:“阿麒是在想什麼好東西啊,居然在舅舅麵前就走神了。”
“在想父親和母親什麼時候回來,”蘇安邊懶得糾正墨台元武的自稱了,他歎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父親和母親前段時間就帶著弟弟們去草原部落玩去了,我在想他們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因為現在北門都護府的事情幾乎都是臣在做,所以......”蘇安邊有些為難的看著墨台元武,“隱王殿下,他們可能這些日子不會回來啊。”
聽到蘇安邊的話,墨台元武沒有作聲隻是慢慢的品著手中的茶。直到蘇安邊覺得沉默的快要坐不下去的時候,墨台元武才合上了手上的茶盞,站了起來,對著蘇安邊笑了笑,說了兩字,“走了。”走了,這兩字過於簡短,所以蘇安邊愣了一下,沒有弄清楚墨台元武的意思,他正想開口問墨台元武的時候,卻見墨台元武大步往著花廳外走去。
“隱王?”蘇安邊看著已經上馬的墨台元武,腦子有些恍惚,這個隱王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隻是過來找自己的父母聊天的,所以看到父母不在酒要走了嗎,想到這裏蘇安邊實在是有些疑惑,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真的隻是因為這點事情才來的嗎。
看到蘇安邊疑惑卻有不敢問的樣子,墨台元武笑了笑,從馬上的囊袋中掏出一個盒子,扔到了他的麵前,笑著說了一句,“交給你母親”後,便催馬走了,隻留下蘇安邊拿著那個盒子在北門都護大人府的門口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