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玘順著守衛指的方向行過去,繞出營帳的一片坡地,白色的身影靜靜的坐在坡頂。
太陽還未落下去,紅霞抓緊白晝的最後一點時光大放光彩,那人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金紅的霞光中,明明該是溫暖的場麵,卻不知為何,那人清冷的背影卻讓年玘覺得孤獨寂寞。
年玘想起木槿林中,他說的那些話。
這個人,其實很寂寞和無奈呢!
年玘爬上去,剛到頂,卻沒想到腳下一滑,差一點栽倒下去,幸好夜殤回身一把拉住了她,她籲了口氣,一身傷的她要摔下去,估計得殘廢。
真是好險。
在夜殤身旁坐下來,年玘都還驚魂甫定,“你幹嘛叫我來啊,不知道我是病號需要休息啊......”被他目光一掃,聲音瞬間低下去,變成了咕噥:“叫我來也應該找個平坦點的地方啊。到底什麼事?”
夜殤隻是看著遠方要落未落的太陽,不出意外,明日他就能完成任務,順利班師回朝,再者說,南瀛的四皇子已經在營帳外不遠處的農戶家裏住著了,他於情於理都不該再把人藏著。可是,他還放不下,想留著她。
可是她是南瀛的四王妃,而他是西帝國的上將軍,他們不可能,他也不能。
“陪我坐會兒。”夜殤的聲音雖然還是硬邦邦的,目光卻那麼瞧著她,帶了點她看不清的色彩。
年玘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旁邊這個人是夜殤麼?還是她認識的小白麼?怎麼好像沒有變得......溫柔了?
年玘搖了搖頭,一定是眼花了,心卻莫名的柔軟了下來。
“欸,你說你又不是皇帝,幹嘛這麼拚命啊?”夜殤是肯定不會回答的,年玘也沒想他會回答,繼續說:“要不,我來給你唱首歌吧?我以前可是搞音樂的,唱得還不錯,對了,你要聽什麼,我給你唱一首,算了,你也不知道什麼曲目,還是我隨便給你唱吧。”
也不等夜殤答應,年玘清了清嗓子,就唱了起來。
“元夜琴鼓奏,花街燈如奏,歡歌笑語飄上船頭,被你牽過的手,攬住不久,雨過方知綠肥紅瘦,欲除相思垢,淚浣春袖,船家隻道是離人愁,你送我紅豆,原來會腐朽,可惜從沒人告訴我,寒江陪煙花,月伴星如昨,可你怎麼獨留我一個人過,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當時承諾太重,聚散無常,怨誰錯.......”
夜殤靜靜聽著,靜靜瞧著身旁的女人,她如畫的俏臉上泛著淡淡金光,卻好像是被自己的歌聲帶入了那個世界,聲音中都帶著苦澀和無奈。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人唱歌。
不知不覺拿出隨身的骨笛跟著她的歌聲和。
骨笛聲清揚幽怨,襯托起歌聲,歌聲隨著骨笛聲,一唱一和起起伏伏,飄向天際。